在項目組，制作人是真正意義上的老大，管錢的。

制作人之下是策劃組的組長主策，管事的。

管錢的決定項目的方向，管事的就負責具體怎麼做，因而主策的工作量并不小，加上林素一手包攬美術組的所有事，既要當主美，又要在多個組轉軸，這最近又出了江衍這檔事，實在是忙不過來，姜裸不得已幫林素分擔一些工作，每天跟個陀螺一樣到處轉。

因而，餘南溪平時都盡量的不打擾姜裸，除非萬不得已。

這次要走的人是引擎團隊的支柱，他一走，引擎團隊癱瘓不至于，但肯定要出大亂子。

在得知這人要走的時候，餘南溪就找他聊過一次，随後又叫上了hr、人力資源部的經理一起來勸，可他還是執着的要走，餘南溪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好告知姜裸。

而姜裸解決此事的方法也是找人來談談。

這位要走的人名為佻曜，曾經是天姿工作室的Unity工程師，因實在是厭倦了在天姿的生活，追随姜裸來到天姿工作室，根據項目需求轉了UE5。

因為同樣是天姿工作室群出來的，姜裸與他的關系還算不錯，這次談話也比較随意。

姜裸翹着二郎腿，右手邊有一瓶兩升裝的大瓶可樂，他從抽屜裡摸出一個紙杯，很體貼地給佻曜倒了一杯。

佻曜沒有碰可樂，含笑道：“最近血糖有點高，就不喝了。”

姜裸也不勉強：“哥，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要走嗎？”

佻曜歎了口氣道：“你真的相信‘宅男拯救世界’嗎？”

“當然。”姜裸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然後他解讀出佻曜話裡的意思，“你是覺得，繼續留在這裡沒有前途嗎？”

佻曜并未直面回答：“當年我來這裡，因為年齡太大，且以前沒做過UE5，林老大不是很願意要我，但江衍說，我能夠熟練使用C++，UE5需要C++，且UE5與Unity都是引擎，我既然能夠掌握Unity，那麼掌握UE5也隻是時間問題。他覺得我可以，于是說服林老大給我一次機會。”

“我很感謝他。”

姜裸微微眯起眼，“哦”了一聲：“你感謝江衍，留在這裡是為了報答江衍的收留之恩，現在江衍不在了，你也不想留了？”

“但你知道，江衍和林素是什麼關系。”姜裸攤手。

既然佻曜不願意好好聊聊，要和他掰扯，姜裸也放下二郎腿，将可樂推到一邊，拿出商業微笑：“江衍不會走，我可以這麼跟你說，林素當年決定按照3A大作的标準來制作這款遊戲，有一點因素是江衍喜歡遊戲。江衍沒有離開的理由，他隻是出了車禍，回家養傷去了，而林素也不可能開了他，林素開了誰都不會開了江衍。”

然後，姜裸又換回了那種看待朋友的親切笑容：“佻哥，你也四十了吧，你知道的，如今的就業市場有多麼惡劣，你上有兩個老人要照顧，下有個在上高中的女兒，你要是離職的話，很難找到薪資待遇不錯的工作。”

佻曜扯了扯嘴角，沒有表露出多少情緒，姜裸卻看出了他心裡的猶豫，乘勝追擊道：“哥，你是我們這兒的骨幹，你知道的，你的小朋友們離不開你。您要是對薪資方面有什麼意見的話，可以和我說一聲，我去找林素談，肯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沉默三秒，佻曜深深地看了姜裸一眼，苦笑道：“姜老大，曾在天姿工作室群，我就聽說過你為手下的小朋友鳴不平，和PM吵架。我相信你可以為我争取最大的利益，但問題在于，林老大不再像曾經那麼信任我，江衍也不在，我不知道我留着這裡的意義。”

不像曾經那麼相信他……江衍不在……

姜裸将這段話的重點信息截取出來，再結合這段時間内林素幹的事兒，驚訝道：“你是說，Daily？”

佻曜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