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距離很短,所以手槍的傷害達到了最大,這一槍直接把張三的腦袋打開花了。
可是這些傷害并沒有阻擋張三的腳步,她的五官已經被燒得血肉模糊,眼睛根本看不見東西了,卻還是朝着周雲生的方向蹒跚着走過來。
周雲生又開了一槍,這次子彈打中了張三的腿,直接把張三的腿打穿了。
張三猛地一跪,接着整個人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她還掙紮着想站起來,但是周雲生沒給他這個機會,一槍打斷了她另一條腿,然後又對着她的心髒補了最後一槍。
張三喉嚨裡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聲音,人卻是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
她還沒死,雖然身中數彈,腿也斷了,但是她的已經炸開的胸膛還在上下起伏。
她的肚子早已經在中彈的時間被沖擊破撐破了,從裡面流出一大攤花花綠綠的液體。
周雲生鼻尖環繞着随着液體一同而來的酸臭味,考慮要不要再來一槍讓張三死的更加徹底些。
張三倒在地上,過了一會之後,她緩慢的蠕動起來。因為全身都沒有可以用力的地方,她的速度很慢。
周雲生依舊一動不動,張三看不看他的位置,隻能依靠本能往前挪動。殊不知周雲生是在另一個方向,而她前面是離她僅有半步之遙的樓梯口。
她肚子裡流出來的黏液似的東西讓她身後受的摩擦力減少,所以她的頭很快就已經探出了最上面的那個台階。
周雲生依舊一動沒動,他冷眼看着張三挪動出去大半個身子,這個動作讓他聯想到了之前在學校裡做過的一個實驗,那就是有關條件反射的實驗。
殺掉實驗青蛙之後再觸碰青蛙的脊髓,它的腿就會由于反射而産生反應。
面前的張三簡直是另一個人形的實驗青蛙,被打成這樣肯定已經沒有意識了,而身體的痙攣和活動就是脊髓的反射而已。
最後張三上半身已經完全探了出去,人自然也就失去平衡重心不穩了。
但是現在她想停下來已經來不及了,身下的滑液将摩擦降到最低,張三整個人以一種不可阻擋之勢從樓梯上滑了下去。
在張三消失在周雲生視野的那一瞬間,周雲生的想法是,估計一會兒他又能在這裡遇見已經死透了的張三了。
畢竟這裡不管是往上還是往下,最後的結局都隻有一個,那就是回到這一層。所以周雲生下意識的覺得張三也會再回來。
可是這個時候他又想到另一個他此前從沒想到過的問題——假如張三最後真的又出現在這裡,那麼會從哪個角度,或者說是哪個位置出現呢?
假如說把這困住周雲生的一層看作是一個空間的話,不管是往上還是往下最後都會再回到這裡,可是這個“回來”的臨界點是哪裡呢?
換句話說,周雲生剛剛是從哪一個具體的地點回來的?
假設這個地點确實存在,那如果周雲生不跨過這條分界線,隻探出一隻手會怎麼樣呢?
不出意外的話,他會看到自己的手和身體分離,他的身體還在原地,而手已經出現在這個空間的另一個地方了。
可這簡直像是一個悖論,因為一個人不可能在兩個地方同時出現。
當然了,如果這個人是被分屍了那當他沒說。
剛剛周雲生一個人跑上跑下忙的氣喘籲籲的,所以根本沒有多想。可是現在他看着張三掉了下去,忽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而且,剛剛張三說的是他是周雲生樓下的鄰居,也就是說他可以随意進出這個“空間”,難道這個出不去的空間對張三不起作用?
如果張三回來的話,他會從哪裡回來?
周雲生等了一會,遲遲沒有等到人出現。
那現在隻剩下一種可能,這個“空間”确實是隻對周雲生有用,而對其他人來說都是正常。現在張三是滾到了其他樓層,所以才會一直都沒有再出現。
那麼現在看來他也沒辦法通過跟蹤鄰居這個辦法離開了,因為這棟樓對其他人來說都是正常的,所以他們想要離開的話隻需要正常下樓就行了,而周雲生依舊會回到原點。
周雲生需要搞清楚的就是到底是什麼東西讓自己被困在了這裡。
門口那一大攤綠水有擴張的趨勢,周雲生怕水蔓延到自己的腳下,所以在鞋子遭殃之前先開門進了房間。
房間裡的投影儀又自己打開了,上面不知道何時又變成了社會新聞類的節目,周雲生随意瞥了一眼,正好看見屏幕中央那個有些熟悉的人。
張三倒在花叢裡一動不動,看樣子是已經死了。
周雲生不禁為官方的效率咋舌,好家夥,這人剛滾下去了不知道有沒有半分鐘,這新聞就已經剪好播放了。
别人他不知道,但是這官方吃屎一定能趕上熱乎的。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周雲生身體雖然沒什麼,但是心已經累的像被愛情傷害了七八次。他準備好好休息一下,讓自己受到創傷的小心靈在充分的睡眠中得到足夠的撫慰。
但是他剛把溫度調到正常,就連外套還沒來得及脫的時候,燈忽然又滅了。這次投影儀也滅了,房間裡一點亮光都消失不見,周雲生就知道這破副本又要開始整幺蛾子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陣若有若無的敲門聲就在黑暗中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