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白天受到的各種各樣的波折太多,導緻周雲生身心俱疲,急需一場舒适且無人打擾的睡眠來撫慰自己幼小的心髒。所以等晚上的時候,周雲生很快就醞釀出了睡意。
在徹底沒有意識之前,周雲生最後一個念頭就是周魚蛋雖然話不多,但是其他方面還是很有素質的。
比方說他竟然連睡覺都這麼悄無聲息的,既不打呼噜也不磨牙,甚至平常的時候連翻身都不會。
但周雲生就不太行了了,雖說他也不打呼噜不磨牙,但是他睡覺的時候不太老實,伸手蹬腿,滿床翻身打滾對他來說都是正常操作。
而且周雲生睡覺的時候還喜歡抱着點什麼東西,之前在家裡的時候抱抱枕,現在……現在就隻能抱着被子睡覺。
如果周魚蛋是個抱枕,周雲生早就美滋滋的抱着睡覺了。可周魚蛋是個男的,而且還來曆不明,所以周雲生也隻能遺憾的在心裡肖想一下過過瘾了。
前半夜周雲生睡得特别好,既沒做夢也沒覺得冷了熱了的,就是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人搬來搬去。
不過美中不足得就是到後半夜的時候他突然想去廁所,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起來之後,周雲生長長的打了個哈欠。
房間裡依然很黑,但其他地方似乎都沒有什麼異常。門把手上的玻璃杯還完好無損的挂着,看起來今天似乎會是個平安的夜晚。
啧,不過這副本竟然沒趁着他們睡覺的時候搞事,周雲生還真有點不習慣了。
他磨蹭着掀開被子,旁邊睡着的周魚蛋幾乎立刻就睜開了眼睛。
周雲生已經清醒了一半,他揉着眼睛說:“你睡的這麼輕啊?我這還沒站起來呢你就醒了。”
周魚蛋沒說話,不過他往一邊挪了挪,好方便周雲生出去。
周雲生從他挪開的空缺下了床,邊在黑暗裡摸索着穿鞋邊對看着他的周魚蛋說:“我去個廁所哈,馬上就回來。看着我幹什麼?難不成你想和我一起共享馬桶?”
周魚蛋把臉别過去了,周雲生短促的笑了聲,可是在地上找鞋的手怎麼都摸不到鞋。
周魚蛋“啧”了一聲,心說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這鞋自己長腿跑了?
他擴大了搜尋的範圍,這次倒是找了一隻,但是另一隻還是死活摸不到。
他有些疑惑的想,自己的鞋亂放找不到就算了,周魚蛋的鞋他可是親眼看着闆闆正正擺好的,而且離床也不遠,怎麼現在也跟着一起找不到了?
黑暗裡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周雲生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裡似乎沒有月亮。
正常來說即便是時間再晚也會有微弱的月光照進來,而且這卧室窗戶的位置朝向又特别好,晚上不可能連一點月光都沒有。
可是周雲生朝着窗戶的方向看過去,隻能看到一片漫無邊際黑暗。
像是瞎了一樣純粹的黑暗,這太反常了,除非外面是真的沒有月亮,否則不可能一點光都沒有。
周雲生歎了口氣,心說一會一定要扒開窗戶看看外面到底有沒有月亮。
他不信這副本裡的嫦娥她老人家不需要地方住。
周雲生推了推周魚蛋,想讓他把手電筒遞給自己,可是他撐在地上的另一隻手拿着鞋子還沒擡起來,忽然有什麼東西握住了他的手腕。
周雲生渾身僵了僵,幾乎是脫口而出:“魚蛋哥,你吃我豆腐啊,大半夜孤男寡男的你摸我的手是想幹嘛?”
就聽見頭頂傳來周魚蛋清晰的聲音:“我沒有碰你。”
周雲生這才感覺到不對勁。
周魚蛋那性格應該不會撒謊,也沒必要撒謊。更何況他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所以握他手的隻能是另有其人。
通過這隻手握住他的方向,他能感覺到是從床底的位置伸過來的,也就是說,床底下有一個人。
而現在,那個人在黑暗裡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周雲生。
周雲生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抓住他手的人是誰?是和張三一樣的npc嗎?
他在這裡多久了,門把手上的玻璃杯沒有掉下來,所以他一定不是從房門進來的,那是從哪裡來的?
他躲在床底下多久了,又想幹嘛?
他剛剛僅僅是坐起來周魚蛋都能被驚醒,周魚蛋睡的這麼淺,如果有人進來他不可能不知道,那那個人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周雲生的腦海裡在短短兩三秒内閃過好幾種思緒,這時候床上的周魚蛋也迅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不過兩個人都心有靈犀的沒再出聲,因為如果現在貿然開口說話的話說不定會打草驚蛇。
周魚蛋拿着一個硬物碰了碰周雲生的肩膀,周雲生立刻明白過來他想幹什麼。
雖然看不見對方的臉色,但是兩個人在黑暗中極有默契,周雲生同樣悄無聲息的接過來周魚蛋遞過來的手槍,慢慢的用槍口對準了握住自己手的那個東西的位置。
接着周魚蛋迅速打開了手電筒。
幾乎是在光亮起的那一瞬間,周雲生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力量迅速消失了。
因為眼睛猛然接觸到了強光,所以周雲生一時間沒有适應,眼睛也被刺激的睜不開。
等他反應過來掀開床單看向床底時,床底下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
他不經意間回了一下頭,卻看到兩雙鞋整整齊齊的擺在他身後半米開外的地方。
正是睡覺之前周雲生和周魚蛋脫下來的鞋子,不知道為什麼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去了。
周雲生心說怪不得他摸不到呢,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把鞋放的這麼遠?生怕别人有鞋穿是吧。
不過他想到了什麼,身體忽然就僵硬起來。
等等……這裡有兩雙鞋,那他手裡的是……?
周雲生僵硬的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拿的哪裡還是他想找的拖鞋,那分明是一隻大紅色的繡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