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雲生這麼問，駱小寶和晏雪都微微一怔。

讓人失憶或者是丢掉某一部分記憶很容易，可是想要修改記憶的話就沒這麼簡單了。

晏雪思索兩秒，斟酌着回答道：“據我所知辦法确實是有的，是通過修改基因組間接修改記憶，不過現在這個技術還不成熟，還處在保密探索階段，不可能會被使用的。更何況……”

晏雪停頓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周雲生見狀立刻忍不住追問道：“更何況什麼？”

晏雪看了周雲生一眼，緩緩說道：“更何況以如今的技術來說，如果是真的非法使用了的話，會有很大的副作用，在人工修改記憶的同時會對基因端粒造成不可逆的損害，簡而言之就是會導緻受試者的壽命大幅度降低，最多隻能存活幾個月。而且受試者這幾個月也并不能活得安生，因為藥物的副作用同時會伴随着心理和身體上的創傷，導緻受試者根本無法正常生活。”

說到這裡，周雲生就已經明白過來晏雪的意思了。

晏雪是在告訴他，就目前已知的技術來說，就算是能修改記憶也會直接摧毀受試者的身體。而周雲生現在好端端的站在這裡，所以根本不可能被用這種“人工”的手段修改過記憶。

這下就連周雲生都覺得迷茫了，既然沒人修改過他的記憶，那為什麼他的記憶會和現實發生的情況不相符呢？

這簡直像是一個悖論。

不過眼下不是細想這件事的好時機，因為晏雪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對他們說：“時間不早了，這些事先放一放，等你去醫院徹底檢查了再說。現在咱們還是繼續訓練吧。”

周雲生的臉色勉強放松下來，他沒再說别的，隻是點了點頭。

一邊的駱小寶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對他說：“好了，這事兒以後我陪着你查，現在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既然這世界上沒有鬼魂來搗亂，弄些沒道理的怪事什麼的，那這件事就必定會有原因，到時候咱倆齊心合力，就是連你八大爺家的花褲衩在哪裡買的都能給他打聽出來！”

周雲生聽了忍不住一樂，心說你還挺有意思，估計我八大爺也沒想到百年之後還得被人拉出來“鞭屍”一遭。

晏雪見兩個人已經調整好了狀态，于是就帶着他們走進了第二個分隔區。

這個分隔區的最裡面的牆壁上懸挂着一個很大的裸眼3D全息投影屏幕，屏幕旁邊的櫃子上面整整齊齊的疊放着幾件訓練服。訓練服是有彈性的，可以适應穿戴者的身體，讓他們的每一寸皮膚都被衣服緊緊包裹住。

晏雪先走過去随手把上面的兩套衣服拿過來，分别給周雲生和駱小寶一人一件讓他們感受一下：“這是訓練服，是用特供的彈性材料做成的。”

周雲生摸了摸衣服，這訓練服表面滑溜溜的，似乎添加了某些金屬材質。衣服的彈性很大，雖然拿着手裡的時候看起來就一小團，但是估計連駱小寶這種體格的穿上都能綽綽有餘。

周雲生把衣服裡面翻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衣服裡面還連着好幾根電線似的東西，電線的一頭深深的沒入了衣服裡面，另一頭則帶着圓形的膠貼。

周雲生沒明白這些纖細的電線是幹嘛用的，他正想問，誰知道一邊拿着衣服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的駱小寶就先問了出來：“晏姐，咱們就打打槍，有必要專門換身衣服嗎？又不是走秀也沒人圍觀的，難道是想讓我們打扮的好看一點，射擊的時候一看鏡子裡光彩四射的自己就覺得開心，一開心就能取得好成績？”

駱小寶說着說着自己都樂了：“要這麼說那你們還怪有頭腦的，心理暗示都能熟練的運用到這上面了。”

晏雪沒理會他的油嘴滑舌，簡單的和兩個人介紹了一下這個衣服的用處：“這個訓練服也叫痛感傳遞訓練服。你們應該看到挂在最裡面的那個大屏幕了吧？上面可以選擇訓練的模式，一共收錄了四百零三種曾經在副本裡出現的大亂鬥情況，等選好了其中一個模式之後，你們就需要穿上訓練服和超現實模拟頭盔進行訓練了。”

“頭盔是和大屏幕相鍊接的，一旦戴上頭盔，大屏幕上的怪物潮就會通過傳遞到你們的眼前上，換句話說，就是你們戴上頭盔之後看到的景象就是特遣小隊錄下來之後，經由加百列分析解碼而制作出來的當時大亂鬥的最真實的情況。”

“頭盔的超現實模拟器會讓你們清晰的感受到當時的環境，所以即使你們明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但是在看到無比逼真的場景之後還是會覺得自己身臨其境，從而對接收到的信息做出對應的反應。”

“而這身衣服則是會将你受到的‘傷害’傳遞到你的大腦，從而讓你感覺到真實的疼痛。隻不過這些疼痛隻是由于給大腦皮層錯誤的信号而産生的，隻會讓你感覺到疼，但現實裡不會真的受傷。你們就是通過這種較為真實的模拟訓練來提高攻擊自身的攻擊能力。”

周雲生和駱小寶面面相觑，兩個人顯然都明白了晏雪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等穿上衣服戴上頭盔之後，兩個人看似身體還在這兒，但其實腦子已經進入了當時真實的戰争現場。而他們必須通過一次又一次的模拟當時的戰鬥情況而提升自己的攻擊能力。

到時候他們在模拟的環境裡受傷了的話，那現實中也會感覺到和所受到的攻擊同等程度的疼痛感，隻不過隻是疼，但并不會受傷，也不會危及生命而已。

駱小寶聽了直咋舌，他靠在周雲生耳邊感歎：“這他娘的就是‘往年真題’了吧？現在我算是體會到那些學生的不容易了，這題目一次一遍，還永遠做不着原題，隻能通過刷題來找技巧，擱誰身上能受得了？”

周雲生聽完之後臉都灰了，“刷題”倒是在其次，主要是他簡直不敢想那疼痛傳遞到他身上會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