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凜南願意被吸血,卻次次都是對象先跑。不是說受不了他花錢大手大腳,名酒說拍下就拍下,就是覺得他身上有一股洗不掉的商人銅臭味。
“我明明每天都洗澡,一周泡澡一次,身上沒有味道。”賀凜南極其委屈道。
“……”
宋蔚然默默開了罐啤酒陪他。
賀凜南也是緩了緩神,環顧四周,見房子空空,角落就一坨四腳朝天,睡的像一坨肥美異常五花肉的刺猬:“怎麼就你一個人,央央呢,越彌也不在?”
“沒閑心帶孩子。”
“她?她去加拿大了。”
“加拿大?去那做什麼”賀凜南頓時有種兩人同病相憐感覺:“為什麼,你倆過年都不在一塊。”
“哪有為什麼,這很重要嗎,她過她的,我過我的。”
說是這麼說,宋蔚然邊拎一罐酒邊無意識翻着通訊錄,從頭翻到尾,又從尾翻到頭。
越彌同樣保持着半躺在沙發姿勢,即便人在國外,隔着太平洋,透過一條條手機祝福和朋友圈都能感受到過年喜氣洋洋氣氛。
阮挽如悄然在桌上放上一盤烤蘋果幹,和她開啟話題:
“彌彌,今年有沒有遇到什麼好事,或者難題,可以和我說說嗎。”
越彌也再樂意不過。
她已經習慣于把阮挽如當成她的情緒垃圾桶。不論是高中被素描老師騷擾摸大腿,被集訓班的同學冤枉偷拿了她的ipad,神奇的是每次和阮挽如傾訴完,躁動心情都會被平複,就像現在,越彌是打開微博評論區和阮挽如傾訴:“有,今年我跳槽了,被黑粉追着罵,在做的新項目也不被看好。”
“是什麼樣的項目呢?”
越彌已經盡量用簡單易懂的詞彙描述:“一個遊戲,内容很多,抽卡,主線,種地都有。”
阮挽如不太懂遊戲行業,但她懂越彌:“那彌彌,聽到這些,你是會覺得委屈,不被信任,還是會有其他别的情緒呢。”
越彌垂眸:“不服氣多一點吧。”
阮挽如就示意越彌把微博收起來:“那是好事啊,但是不要因為一些你不喜歡的人的言論影響自己,彌彌,沒有人能做到讓所有人滿意,事情總有正反兩面。”
阮挽如又問:“彌彌,你是真的喜歡現在在做的事情嗎。”
自《重山行》立項以來,越彌就一直繃着一根弦。她其實同樣會擔心,因能力問題與同事生出嫌隙。擔心沒辦法證明自己,遊戲行業多的是開服就死,三天不達到預期流水就有人唱衰遊戲,流動性極大。
越彌是深思熟慮後,輕笑點頭:“喜歡的。”
“對,這就是我喜歡做的事情。”
阮挽如欣慰地笑。
如果不是阮挽如順勢提到越彌的感情問題,阮挽如把烤得酥脆的蘋果幹咬得咔滋咔滋響,也遞了一片給越彌,讓她吃:“彌彌,那感情上呢,和蔚然相處得怎麼樣。”
越彌隻是接過那片蘋果幹。
“馬馬虎虎,能不吵起來就謝天謝地。”
阮挽如卻對宋蔚然有着意料之外的滿意:“彌彌,或許我不該總和你強調這些……但是我真心你能幸福,能找到照顧你的人。”
“很不錯的男孩子啊,我知道你們可能脾氣上不太合,在一起總是要互相包容,磨合性格。”
“你還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我生艾弗裡那年因滑倒早産,但是愛德華去總公司述職,并不在身邊。如果不是蔚然接到消息,連夜開車趕回來送我去醫院,隻怕不單單是孩子,我都有生命危險。”
“我剛跟着愛德華出國那段時間,也迷茫過,整天在家不知道做什麼好。社區的太太聚會我插不進嘴,烤的派也沒人喜歡吃。”
“那段時間,是他經常過來陪我說話。”
“蔚然是個很暖心的男孩子。”
“可能是怕你擔心,也可能是怕你多想,讓我不要和你說這些。”
最後,阮挽如拍了拍越彌的手:“彌彌你早點休息,明天和我們一塊出門逛逛吧。”
之後,雖然越彌照常和他們一家人出門采購,魁北克的冬天真的是是很美很美,白雪和煙火襯得整座城市像是繪本裡才能出現的童話場景。越彌抱着紙袋跟着阮挽如去采購香腸和火腿,艾弗裡險些滑倒在地,街上有厚厚的,沒來得掃幹淨的雪,踩上去是咯吱咯吱的聲音。
有幾個問題逐漸在越彌心裡成型。
而最直接的當屬:
為什麼宋蔚然要LA照顧阮挽如,卻又藏着掖着,不想讓她知道。
阮挽如輕易看出越彌有心事,但她面上不顯,是看着越彌和艾弗裡打鬧,在晚上才推開越彌房門。
“有事嗎。”越彌這幾天睡覺都手腳發寒,正坐在床邊貼暖腳貼。
阮挽如隻是坐在床邊,問越彌在這住得夠不夠舒服,睡衣合不合身,艾弗裡平時有沒有打擾到她。越彌把頭發都攏到腦後,是等兩個人都靜下來。
越彌吐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