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佳玥家裡算是小康家庭,考上京大時候家裡宴請了好幾桌慶祝,隻是親戚們知道學的護理專業有些唏噓。他們都認為上這麼好的學校卻讀了個這麼垃圾的專業,她不以為然。
開學第一天,爸爸親自送孫佳玥上學,拿行李時候心梗意外發作,即使身處醫學院她還是很慌張。第一時間打了120。
這時候兩個接新生的學長跑過來,其中一個跪地做心肺複蘇把她父親救回來了,護送上救護車時候還在安慰她:“不會有事的,報名的事我聯系你們小導。”
那人就是江鶴川,當時在讀研一,因為那句安慰像給她打了個鎮定劑,孫佳玥一直心動至今,告白過無數次,拒絕過無數次,就算王鹿禾說他有喜歡的人,她想隻要對方沒出現,依然不會放棄追求。
隻是現在……
*
台風過後天氣好像又熱了起來,北方已經下初雪了,榕市中午逼近30℃還在穿短袖。
許珥和劉潇洋在外面巡邏時候接到個警情,有小女孩一個人在家,十分害怕地報了警,電話那頭哭得稀裡嘩啦,勉強講了地址,問了父母電話她都不記得。
劉潇洋聽葉靜舒報來的地址十分詫異,這可是富人區,家裡有十幾個保姆的那種富人,這千金小姐怎麼會一個人被扔在家。
許珥也覺得奇怪,問葉靜舒确定嗎,不會是惡意報警吧,之前他們就碰到過好幾次,小朋友亂報警,不想寫作業報警,罵架罵不過對方也報警。
葉靜舒說聽小女孩哭得凄慘,電話定位也确實是這個地方,應該是真的,許珥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過去看看。
他們所在位置離那不遠,開車幾分鐘就到了。
許珥下車擡起頭,用手擋着陽光看這金碧輝煌的豪宅,面對高檔的虹膜智能鎖,一時之間無從下手,拆鎖這事是不是應該找消防員啊?
劉潇洋在周圍走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麼小門可以進,隐約聽到裡面小孩的哭聲,估計不是惡意報警。
許珥擔心小孩哭暈過去,幹脆直接翻牆,反正院子裡都有監控,也好跟家屬交代。
劉潇洋看她助跑的姿勢知道自己又要做底座,熟練地蹲在牆邊,雙手擡着重疊,掌心向上。
“許珥?”一聲疑惑,讓許珥腳下一趔趄,差點摔地上。
她轉頭就看江鶴川不知從哪抱了個電鑽過來,露出張揚的笑容:“你是要進去嗎?我拿電鑽鑽牆可穩了,比一般的電工都穩。”
“……”
許珥也不問他為什麼在這,隻是沉默,聽完他的話更想把他這整齊白亮的牙齒拔下來:大哥,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劉潇洋也是一樣瞪大着眼睛:“江醫生,這是私宅。”
“我知道,這我表姐家。”
“表姐?”
許珥還沒細問江鶴川,他就上手了,她和劉潇洋兩人攔都來不及,對視一眼,要抓嗎?
滋啦滋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江鶴川撬掉門鎖的第一個角,面對噪音他們默契地捂着耳朵,往後退了一步,就當沒看到。
沒過一分鐘,江鶴川踹開第一扇門時候,劉潇洋的眼神從懷疑變成了震驚,豎起大拇指:“牛啊,江醫生,這技術什麼時候教我。”
許珥聽完翻了個白眼跟着他們一起進去。
江鶴川連拆了兩道門,花園裡像被龍卷風吹過一片狼藉,許珥心如死灰,希望回去别被罰寫檢讨。
“舅舅!” 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帶着哭腔從房間裡跑出來。
江鶴川連忙脫下外套把他外甥女抱起來,用紙巾擦了擦涕泗橫流的臉:“哎呦,我們小公主還能耐了,學會報警。”
小女孩看到江鶴川身後兩個警察才覺得不好意思埋在他脖頸裡,小聲抱怨:“誰讓你去了這麼久!”
許珥這才知道,小女孩本來打電話給江鶴川的,但他也進不去隻能向附近鄰居找工具撬鎖。
隻是這片富人區幾乎沒人備這些工具,以至于耽誤了好長時間,小女孩恐懼愈發上心頭,這才報警的。
江鶴川歉意地說:“耽誤你們跑一趟了。”
劉潇洋看這地闆都是用玉做的,稀奇得緊:“沒事,也算是讓我們大飽眼福。”
許珥有些無奈,聽着小女孩聲音都哭劈叉了,看來剛才是真的很害怕,摸摸她小手:“你家長呢?”
小女孩瞥着嘴眼眶又開始泛紅:“媽媽在做手術,爸爸去蓋房子,爺爺奶奶去開挖掘機了。”
“?”
許珥和劉潇洋一臉問号,不知道是該同情小女孩還是同情自己。
“瞎說什麼呢。”江鶴川拍了拍她的屁股:“我表姐跟我一個醫院是婦科醫生,這小公主她爸幹土木的,在國外出差呢。”
許珥覺得有些搞笑,小孩的形容真的跟大人很不一樣:“那挖掘機是什麼?”
江鶴川表情有點難看:“打過麻将嗎?”
“了解一點。”
“就是那個七筒,長的像挖掘機。”
“……”
許珥轉身扶額,我的老天奶。
後來江鶴川打電話給他表姐才知道,家裡保姆都放假了,這小孩的媽媽臨時有手術,走前聯系了爺爺奶奶讓他們回來,結果他們打麻将忘了。
許珥看江鶴川尴尬的表情,世界真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有夠離譜的,至于這拆門的後續,江鶴川自己一手攬下了。
劉潇洋讓江鶴川在出警單上面簽字的時候,一直抖着身體忍不住笑意,還是許珥擡手蓋了他腦袋才正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