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困啊。”
許珥按掉鬧鐘眉頭微蹙,在與即将襲來的清醒做着無聲的抵抗。
被子被卷得高高的,隻露出一張略帶睡意的臉龐,睫毛輕顫,睜開一條縫,又迅速合上。
仿佛那外界的光明與喧嚣都與自己無關,隻想沉浸在這份舒适的混沌之中。有些後悔答應和江鶴川去約會了,休息天就應該在家睡到下午。
榕市這個時候多是細雨綿綿,午後的陽光透過雲層,遠山如黛,近水含煙,街邊樹木更蔥郁了。
許珥翻了個身,瞥見昨天某人給她披的黑色風衣挂在衣架上,和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起好像有些暧昧了。
若有若無的木質清新香味飄來,讓許珥又沉浸在夢中。
高中那節生物課,人類的生/殖器官讓班上同學們都在底下激情讨論着,而周珥隻記住老師講的那句“喉結突出是男性第二性征的典型表現之一”。
下課後,她摸了摸自己的喉結沒啥感覺,好像有點癢癢的。
聽到後面幾個男生正聊天,周珥轉身往他們脖子上打量了幾眼,他們聲音戛然而止,被這眼神盯得有些發怵,幾個人找借口離開。
人群散開後,江鶴川想着最近好像沒招惹她: “有事?”
“喉結。”
“?”
許珥壓在他的書上湊近看那随着講話上下滑動的凸起,毫不避諱地擡手摸了一下,好奇地問: “甲狀軟骨,如果摁下去會怎樣?”
柔軟的指尖放在他的喉結上,江鶴川感受到一陣溫熱和酥癢,仿佛胸腔内的小鼓被無形之手猛然敲響,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回蕩。
它随着吞咽動作輕輕滑開,脫離了周珥的指尖,眼睛一亮。
江鶴川對她這想做壞事的眼神很敏感,什麼粉色泡泡立馬被戳破,下一秒身體彈開差點撞倒旁邊的桌子:“周同學,摁下去我會死,真的。”
周珥看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笑了笑:“膽小鬼。”
也沒有什麼區别嘛。
許珥的夢境被江鶴川發消息的聲音打斷。
她看了下時間趕緊起來洗漱,鏡子裡亂糟糟的自己,又想起剛才的夢,其實還是有區别的,一種難以拒絕的微妙魅力。
許珥再次摸了摸甲狀軟骨,好像跟之前一樣沒啥感覺,不對,還想吐,哦,可能太重了。
江鶴川猜到許珥一覺睡到大中午早飯沒吃,提前給她準備些小零食,已經想好對方會怎麼感動了。
隻是她一坐上副駕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脖子,江鶴川下意識往後躲了躲:“你這眼神有些熟悉。”
許珥湊近看他,一抹玩味: “高三時候我摸你喉結什麼感覺?”
江鶴川回憶了一下說:“害怕。”
“嗯?”
“你說要弄死我。”
“……”
許珥假裝沒聽見,揪着他的已經把人拽過來,再次把手在脖子上揩油了一把,和當初一樣的觸感滾動着,指甲輕扣:“現在呢?如果我摁下去你會怎麼樣?”
江鶴川這次沒躲,松開她手握緊: “摁重了世界上少一個人,摁輕了就多一個。”
“這話好像有聽過。”許珥眉頭一跳:“你是在耍流氓嗎?”
“許珥。”江鶴川一本正經地說: “我想吻你。”
許珥差點以為他那表情說自己要準備入/黨。
江鶴川耐心地等許珥點頭,帶着着她的手從喉結鎖骨一路摸到胸口,扣子還很懂事地開了一顆:“你喜歡就給你摸。”
完了,許珥看他活脫脫一男狐狸精,太騷了,偏偏自己還吃這種。
她輕輕顫抖,臉頰上會不自覺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绯紅,閉上眼覆蓋了那份不易察覺的羞澀。
炙熱的吻落在耳畔,嘴角,鎖骨處直至不能觸及的地方,輕咬了一口。
江鶴川今天帶許珥來照顧高中同學生意,其實她也認識,畢竟都在一個班。
不過許珥看老闆頂中長卷發,擋着半邊眼睛,一身花襯衫和人字拖,這種她所不能理解的時尚,她甯願不記得有這麼個人。
都是第一次約會兩人正商量着一會玩啥,江鶴川提議是去圖書館還是去博物館,又或者去公安博物館瞅瞅,反正都不是正常情侶能去的地方。
許珥心裡媽買批,能不能不讓她加班了。
正當她要反駁的時候,兩人電話同時響起,他們擡眸對視了一眼,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醫院和派出所同時接到緊急任務可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接完電話的兩人都是面色一沉,許珥問: “黎明幼兒園?”
江鶴川點頭: “群體食物中毒。”
說完他們立馬起身,門口鈴铛被撞得亂響,服務員端着菜看眼前的空桌愣住了:“老闆,25桌付完錢,菜還沒上,他們就走了。”
老闆手機裡的鍵盤敲出火: “應該是有急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