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送來的是個15歲的小男孩,家裡老人信村裡的偏方用農藥給他洗澡驅蚊蟲,導緻農藥中毒。
家長回家發現後,用肥皂水給小男孩又洗了一遍,本來這個操作是正确的,壞就壞在老人用的農藥是□□和肥皂水會生成毒性更強的敵敵畏。
江鶴川看到這小男孩的時候,他瞳孔縮小,已經休克了,嘴角還殘留着一大癱白沫。
急診科醫生以6秒一針的阿托品皮下注射,護士長還在焦急地打電話: “能再聯系一下嗎?起碼還差三千支。”
江鶴川猜想是阿托品沒藥了,一般醫院不會進這麼多支阿托品備用: “能從其他醫院借嗎?”
“藥房已經打電話借了,但是現在體育館演唱會結束的高峰期,救護車都堵路上了。”
“我去和楊所聯系,看看能不能借用警車。”
江鶴川聽到熟悉的聲音轉身,許珥穿着素色棉麻長裙慵懶地出現在他面前,手上提着保溫壺。
護士長感激的眼神望向她:“麻煩了,許警官。”
許珥也來不及和江鶴川寒暄,把保溫壺塞進他懷裡:“地址發給我。”
收到許珥反應的情況,指揮中心下達命令讓附近的警車把藥送去安和醫院。
急診科裡除了器械嘀嗒響,就是掰瓶子此起彼伏的聲音。
“隻剩最後十盒了。”王鹿禾掰了兩百支安瓿瓶手指都在發麻:“要不要打電話再催一下許警官。”
江鶴川看滿垃圾桶空殼子猶豫中,護士長跑過來:“要來不及了,患者引發肝衰。”
“來了,這裡一千支,還有其他的馬上到。”許珥和劉潇洋分别抱着一大箱子跑過來,她為了方便把裙子卷起來打了一個結。
在場醫護人員松了口氣,江鶴川手上的動作不停,看向許珥再次跑出去的身影内心複雜。
安和醫院門口陸續的警車來來回回直到淩晨,最後血檢報告出來顯示患者膽堿酶活性上升,脫離生命危險。
周圍人歡呼的一刻都在找許珥想感謝她,但也不知道她去哪了,隻能紛紛朝着江鶴川說謝謝。
江鶴川實在受不起這謝就跑了。
他出門口看到許珥坐在台階上,手撐着下巴,閉目養神臉色有些疲倦。
裙子的結被松開了,尾部像是被人踩了幾腳留下的灰,江鶴川想,按照她的性子估計這裙子要壓箱底了。
“怎麼不先回去?”江鶴川抱着吃完的保溫桶在她身邊坐下。
許珥靠在他肩膀上,嫌棄地扯這裙子:“以後再也不穿了,太礙事。”
江鶴川輕笑了聲,許珥看了他一眼,他立馬放下嘴角。
兩人回家就躺床上,忙活一晚上等于白休息,不過江鶴川看到群裡的通知患者有好轉時候還是感慨:“真好,多虧了你們。”
許珥:“還有你們。”
江鶴川抓着她的手落下一個吻:“是我們。”
許珥掙脫開翻了個身迷迷糊糊:“行了,趕緊睡覺,明天還得上班呢。”
江鶴川拍拍她的屁股,話裡有話:“你不是睡了一整天?”
許珥又翻回來怨念地看着他,一腳踹下去:“看來你掰八百瓶還是太少。”
“……”
次日一早,許珥起來時候,江鶴川已經去上班了,離醫院這麼近還要早起,他們去查房病人都沒睡醒吧。
許珥心裡念念叨叨有些對昨天那一腳心生愧疚。
而原本今天休息的劉潇洋提着一袋魚來了派出所接警大廳,一臉苦楚:“我要報警。”
“?”
要不是旁邊有人許珥真想罵一句:有病出門左拐去醫院。
劉潇洋看到許珥眼裡罵人的表情,假哭兩聲說: “我手機被偷了。”
許珥無奈翻了個白眼,聽聽,人民警察手機被偷了。
查監控的時候發現是劉潇洋買菜的時候手機被人順走了,監控裡還能看到賣菜的老大媽見他挑了半天不付錢,想拿稱砸他的表情。
許珥一時懷疑他在警校怎麼拿的獎學金:“還好你是住在我們轄區。”
“要是其他派出所知道了,指不定怎麼背後蛐蛐你。”
劉潇洋苦笑: “我覺得已經有人蛐蛐我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監控室裡的同事在偷笑。
“……”
地上紅色塑料袋裡的魚活蹦亂跳從椅子上摔下來也不知摔死了沒,許珥喊着在角落畫圈圈的劉潇洋: “大冤種,快走了,把你的魚帶上,抓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