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入秋,仿佛是悄然無聲的,陽光依然明媚,不再那麼炙熱。
近日各城知名人士齊聚榕市,為了給江家老爺子賀壽。
且不說老爺子耄耋之年桃李滿天下,就是在他手中治好的病人也有一個城的人口那麼多。
許珥來之前聽江鶴川大概說了下。
今日壽辰是由江家嫡長孫江文星全權負責,似是老爺子要在這場合把掌權位置讓給他。
很震驚吧,他不過比江鶴川大六歲,還是如今安和醫院院長的兒子,江老爺子直接隔代傳位啊。
這之間的秘辛許珥表示不想知道,她想留着小命。
江家如今四世同堂,江鶴川是孫子輩中最小的,按照他的話來說,江家小輩中資曆最差都在安和醫院打工,厲害的要麼在國外進修要麼去頂尖醫院當一把手。
當然,而他隻是不想去而已。
許珥看他臭屁的樣子冷哼了一聲,依照江鶴川這尿性估計也就是想擺爛。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讓我們共同舉杯,給爺爺送上最真摯的祝福,祝願他老人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許珥接過服務生給的香槟,抿了一小口算是祝願老人家身體健康。
搭台上穿着深藍色西裝的男人就是江文星,簡約大方的領帶和腕表莊重又沉穩,那張臉讓台下年輕女孩子都為之心動。
許珥看旁邊臉紅的兩個好姐妹笑了笑,如果劉潇洋的小道消息沒錯的話,這江文星隐婚生子的小孩應該都能打醬油了吧。
“許警官,江鶴川沒陪你嗎?”王思茵提着高定禮裙向許珥走來。
原因無它,這參加壽辰的人多少都别有用心,隻有見過兩面的許珥或許能說得上話。
“現場到處都是記者,現在站在江家人身邊跟裸着有什麼區别。”許珥說着把腳挪向一邊,怕踩着她裙子。
雖然自己的禮服也是江鶴川提前兩個月找的國際設計師定制,但她看王思茵裙身上一堆透亮的珍珠,估計比她這身貴不止三個零。
王思茵想想也是,估計也有職業原因,所以某人才躲在對面的角落裡,都不帶理她的: “你們見過父母了嗎?”
“還沒。”
“我還以為你們都準備結婚了。”王思茵看着桌子上的蛋糕,想吃又怕手粘膩:“江爺爺可嚴肅了,而且江家子女不管嫁人還是娶妻,查對方的身份比政審還嚴格。”
許珥搖着手中香槟,不知道裡面加了什麼有些香甜:“王小姐想說什麼?”
對方目光落在她身上,淺色的禮服貼身剪裁,恰到好處地展現了女生的曼妙身姿。
肩部的立體剪裁突出了她頸部的線條,使她的臉龐顯得嬌小,王思茵有些覺得可惜:“你的家庭,江爺爺可能會不滿意。”
許珥放下杯子回望她,眼神鋒利:“你調查我?”
兩人對視良久,最後王思茵甘拜下風:“沒,沒有,我哪有那個本事,薛昊不是喜歡你嗎,我就找人問了問你的情況。”
“我保證,沒有動用任何違法的東西。”她說着豎起了三根手指。
“緊張什麼,警察抓人也得講證據。”許珥相信國安局的保密程度,他們再怎麼調查無非就是母親和小姨的事。
王思茵小心翼翼地問:“許警官,你希望我和薛昊在一起嗎?”
“你情我願的事情,為什麼不希望?”其實他兩的問題就在于薛昊願不願意,許珥也挺佩服王思茵的毅力:“其實有時候強扭的瓜也挺甜。”
王思茵聽完這話眼睛一亮,好像遇到了伯樂:“許警官,江爺爺要是讓你兩分手,我第一個同意你當我嫂子。”
“?”許珥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哥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不喜歡,她太小家子氣了,扭扭捏捏,顧慮很多。今天的宴會我哥跟她說了好幾天都不來,說什麼自己什麼都不懂怕丢王家的臉。”
王思茵說着歎了口氣,要不是時甯不來,王鹿禾也不會不來,她更不會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
“王小姐,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從小錦衣玉食,在爸爸媽媽哥哥的寵愛長大,想要什麼立馬有人雙手奉上,可以活得肆意妄為。”
“時小姐那樣的家庭才是這個社會大部分女生的現狀。”
“或許她并不是因為覺得丢王家的臉才不來,而是給你哥一個後路。”
也是給自己一個後路。
上次蘇怡然勸人離婚的那個時家夫妻正是時甯的父母,許珥去了解後才知道,是因為原生家庭導緻了她内心敏感,對自己完美要求,所以才有了情緒上的無法控制。
大概是同病相憐的共情,許珥反駁的語氣過于嚴厲,王思茵冷下臉:“許警官,你在教育我嗎?”
“不敢,我随便說說,你随便聽聽。”許珥轉頭,她注定跟這種大小姐合不來,除了葉靜舒,真怕明天就讓她爹給自己撤職了。
“現在這個社會,唯唯諾諾隻會受人欺負。”王思茵沒覺得自己有錯。
“你怎麼知道時小姐沒打過架呢?”許珥扯了扯嘴,王思茵用懷疑地眼神看着她。
許珥沒解釋,起身離開:“我瞎說的。”
王思茵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沒跟上去。
許珥走到窗戶邊吹風,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被一群人圍住的江鶴川,還有旁邊幾個其他的江家子女。
不得不說江家人上到老下到小都挺養眼的,當然許珥還是喜歡那種在外謙遜回家發騷愛臭屁的男人。
江鶴川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一回頭就見依靠在窗邊的女人,微風吹起青絲輕盈上揚,她打了個哈欠,眼角有些紅。
江鶴川心裡軟地一塌糊塗,淡然一笑,朝着她擡起手機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