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為懷疑她同刺殺案有關?
莫如許知道這是個生死問題,她不敢亂答,隻是連着磕頭,一下也不敢留情,重重磕在鋪着毛毯的地面,急聲道:“陛下明察,臣女絕無半分殘害陛下之意啊——臣女同她的确相識,但臣女的對大周王朝忠心可見,絕不會做這等事!——”
咚咚咚的磕頭生響在大殿上,皇帝沉默良久,聽不出情緒地開口:“行了,你先起來,有話起來再回。”
莫如許不敢起身,但聽話地沒有再磕頭,皇帝見此又重複了一遍:“你先起來,大冷天的,受了傷還是不要一直跪着,黃居,将莫小姐扶起來。”
“嗻——”黃公公一甩浮塵,幾步走到莫如許身旁,低頭去扶莫如許,隻是輕輕拖着她胳膊并未實握,道:“莫小姐,陛下都發話了,您快快起來,這地闆涼的喲。”
莫如許心中恐慌,借着黃公公的虛力站了起來,渾身微微顫着。
“朕今日叫你來也不是來審你的,至于你同白初初的關系,朕不問你便可知道,若你真與白初初有聯合,同吳國叛黨一道,那定然是活不到如今的。”皇帝不輕不重地點她:“不過這主要源于朕知你是個好孩子,不會亂說話,你隻要實話實說,待查明真相朕自然不會冤枉了你。”
“民女謝皇帝垂憐,定當知無不言,絕不敢欺瞞陛下半分。”莫如許整理情緒,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恐懼,卻還是洩露出一兩分顫抖出來,她端端正正地向皇帝使了個大禮,新行動間扯到自己腹部傷口,莫如許被疼的猛地咧嘴,但很快忍住了。
皇帝見莫如許被吓得狠了,反倒又重新恢複了溫柔,道:“朕聽說白初初身邊跟着一位十五歲的少年,名為石頭?”
莫如許低頭,渾身一僵,緊緊咬着自己嘴唇中的軟肉,皇帝既然問了這個問題,說明他之前便已做過調查,會不會知道他們聯手盜走了白初初的屍體,又得知了多少?他對石頭的了解又到了什麼程度?她不敢随意欺瞞,實話道:“是,陛下,确有此人。”
皇帝點頭,“你同他交好,你可知他去了哪裡?”
莫如許頓了好幾秒,抿唇道:“陛下,民女同他失聯了好多日,民女也不知他去了哪裡……”她話沒說完,便聽見黃公公在一旁的咳嗽聲,明顯是在提醒她這話說的不對,莫如許趕忙止住了話頭,張張口不再說了。
一時殿内變得極靜,靜的讓莫如許感到驚恐,隻覺得空中的空氣似變得萬分稀薄,她呼吸都不太通暢。
皇帝冷眼看了黃居一眼,站起身來慢慢走到莫如許身前,聽不出情緒地道:“朕平生最恨旁人騙朕,若是同你一般計較,方才你說的話朕便可治你為欺君之罪!”
莫如許渾身一震,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臣女不敢,陛下饒命!”
這次連膝下的毛毯都不能阻止寒意侵入莫如許膝蓋,又疼又冰,莫如許甚至覺得有些麻木。
皇帝冷哼出聲:“不敢?朕倒是認為你很敢。”斜眼看了莫如許一眼,轉身走向另一方,道:“朕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乖乖将石頭的蹤迹告訴朕,朕饒你不死甚至可以在你大婚之日送上祝福,保你一生榮華富貴,第二個選擇,你拒不配合,不告訴朕石頭在哪裡,那你同莫府都要因你的選擇承擔罪責。”
莫如許聽了這話隻覺得自己像是在幻聽,她不明白為何皇帝要對一個石頭這麼執着,石頭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孤兒?又為何值得皇帝這樣。
況且找人也不是莫如許擅長的,真要找一個人,皇帝手下那麼多英才怎麼在這裡逼問一個莫如許?莫不是其中又隐藏着什麼關竅莫如許沒有發現。
這樣一想,莫如許心中便變得清醒了些,她仔細回想方才皇帝說的話,大腦急速運轉,想要發現些蛛絲馬迹來。
皇帝要找石頭,為此特意将莫如許叫來,避開皇貴妃,還在之前給她下套。
若皇帝想要殺石頭,不會是這種表現,那便隻有一種結果,石頭對皇帝很重要,所以皇帝才想要找到他,但石頭身份很尴尬,或者有些不能明言的意味,所以皇帝才不能大張旗鼓地讓旁人去找。
這麼一來,莫如許突然想起之前聽到的謠言,說大周皇帝好幾年前一直在外尋找一個人,據說是皇帝的私生子,是皇帝在微服私訪時的孩子。
皇帝的情人因為重病最終香消玉殒,待皇帝重回故地早已同佳人生死兩隔,但幸又不幸的是,佳人給皇帝留了個孩子,卻丢失了。
皇帝找了幾年,最終不知為何緣故放棄了尋找,并且再不在外談論他這個孩子,像是之前的瘋狂尋找都是他的一時興趣。
“說吧,石頭在哪兒?朕沒耐心陪你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