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要放棄他。
意識到這一點,段千歡心中恐慌更甚,以及那直達内心深處的憤怒,快要将他逼瘋。
他沉着一張臉,看着莫如許這張明淨,此時布滿愧疚的臉,心中湧上的怒氣直沖大腦,心一狠,扣着莫如許的腦袋直直磕了下去,這個吻段千歡用力很大,簡直不像是吻,更像是兇猛獸類面對強敵的撕咬,恨不得将莫如許唇肉全都撕扯掉。
很快,兩人的口腔中便出現了血腥味。
莫如許沒想到段千歡會突然這麼激動,脖後的手掌大而有力,狠狠扣着她的腦袋不讓她移動,也不允許她拒絕,唇上傳來尖銳的疼痛,她忍不住掙紮,空隙之中透露出一聲不成調的哼聲。
莫如許止不住掙紮,大力推搡着段千歡,但是他是真的被逼急了,感受到莫如許的掙紮,不僅沒有放松力度,反倒擁抱的更緊密,将莫如許整個身體嵌進自己懷中,悉數吞沒她的全部聲音。
一時間,整個房間裡就剩下彼此的喘息聲,以及唾液吞咽的聲音。
不知何時,莫如許被段千歡按在房内的柱子上,前面是段千歡陰暗的身軀,像是一座大山遮擋住莫如許的全部視線,而兩人剛開始的唇舌之戰,本是激烈的鬥争的,但不知何時,又是從誰開始,慢慢這意味便改變了,變得溫和許多。
段千歡不再像是最初那麼兇猛,當意識到莫如許不再排斥,甚至透露出安撫意思的時候,他像是被順了毛的兇猛獸類,強有力的獸爪被收回,變得臣服起來。
溫柔地抱着自己心愛之物舔舐。
伴随着一聲唾液吞咽之音,這場剛開始激烈如打架,結局卻暧昧的無聲之戰徹底結束。
段千歡抱着莫如許,将臉埋在她的身上,不讓她看到他的臉,竭力平息自己的呼吸。莫如許眼神布滿了霧氣,像是黃昏的雨霧,朦胧中帶着迷失的味道。
她唇上還沾着兩人混合在一起的唾液,胸膛起伏間也在平息她自己的呼吸,她如今腦袋很亂,想不出任何想法,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就這樣就好。
兩人之間的氛圍徹底沒了最開始之時的劍拔弩張,像是灼燒的村莊,被連綿不斷的春雨用竭盡溫和的手段平息了。
但該解決的問題始終要解決,不會因為這麼一場溫和的親密就粉飾太平。
最終是莫如許開口的,那時的她雙眼已經恢複了清明,理智回歸,她空茫的眼神看着上空,緩緩道:“我會向陛下請旨,這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到時候我們解除婚約。”
段千歡早就恢複了平靜,之所以不說話就是為了不打擾他們之間難得的溫和氣氛,但莫如許說出的這句話将他從天堂拉進現實,逼着他直面兩人之間血淋淋的現實。
他慢動作般擡起了頭,一動不動地看着莫如許的眼睛,看着看着眼中又漫上了幾分怨恨,他們呼吸相聞,卻說着要分開的話。
段千歡帶着惡狠狠的語調道:“你是真狠心!”
但他到底沒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看了莫如許最後一眼,他突然直起身,放開了莫如許,後退好幾步,隔着幾米的距離看向莫如許,沉默一瞬,再開口時就恢複了原本的鎮定:
“不過不用,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我會同你一道去……皇宮個,見陛下請旨。”段千歡不同莫如許對視,像在幹巴巴念課本一樣說着話。
段千歡知道這事已經沒得商量了,想起兩人不過在一起的一月時光,突然笑了一聲,一邊覺得荒謬,一邊心中又漫上濃濃的掩蓋不了的苦澀,十幾年的等待,結果就這一個月的在一起時光,他們果真是沒有緣分啊。
可能有些人生來便不能在一處吧。
段千歡不乏苦澀地去想。
兩人方才還密不可分,如今卻像個陌生人,隔着安全距離靜靜對視着。
莫如許靠在柱子上,同段千歡對視良久,而後錯開眼神,直起了身,他們都是體面的人,做不來發狂的事,方才便是段千歡做的極限了,他們都是成年人,不會将場面變得那麼難看。
不過是分開的事,總有人要提出,這次提出的不過是莫如許罷了。
“謝謝你,我希望你今後能夠過得更好。”莫如許認真地看着段千歡,“比任何人都好。”
聽到這話,段千歡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一瞬,一隻手蓋在臉上,頗有些咬牙切齒:“你是最不該說這話的人!”
說完指着門口,像是在趕莫如許出去,“你走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你現在自由了,我……”
他還是說不出口他再也不會糾纏莫如許的話,于是梗着脖子,一句話不上不下,他到底是無法寬容,也做不到馬上便能變得潇灑。
于是他幹脆不裝了,放下手,面無表情地看着莫如許,看了許久許久。
“我不能為你參與朝堂争紛,這是我無法跨過去的坎兒,從今以後,……我們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