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
次日皇帝醒了,這次醒來自我意識是清醒的,不像先前那樣昏沉,剛一睜眼便傳喚了段千歡。
此時莫如許守在房間外面,跟她一起在屋門外站着的還有常昌連,他在這裡受了一宿,如今看起來昏昏欲睡,靠在門柱上左右搖着腦袋,看起來十分困倦。
莫如許突然感到身後有一道陰風,以及一股淡淡的香氣,莫如許下意識回望,便看到正對她微笑的聞松。
她此時身着紫色長裙,濃重的顔色并不會使她顯得老氣,反倒是多了幾分莊重與高不可攀。
聞松身後跟着幾個手下,但都靜悄悄的,即便來到莫如許身後她也沒有意思感覺,莫如許後知後覺背後爬上冷汗。
聞松向下看了莫如許腰間,道:“姑娘今日倒是沒帶劍。”
莫如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帶上太不安全,所以讓千歡拿着了。”
聞松聞言神色不變,隻是開口問道:“人我已經完整地交給你們了,是要直接回京城還是在儋州再調整會兒呢?”
“這個還是要看陛下的意思,我們能夠順利還承蒙宮主的關懷,對此不勝感激。”
聞松的笑淡了些,想要再說些什麼,這時屋門突然被打開了,段千歡從裡面出來了,看到門外等待的各位,率先和聞松互相行了個禮,而後才開口道:
“陛下醒了,如今好了不少,還是多謝聞宮主的關照,另外,宮主,陛下想要單獨見你。”
“見我?”聞松上前一步,問道。
“是的,宮主請。”段千歡對聞松行了個禮,讓聞松進入内間。
門關了,這時段千歡才看向昏昏欲睡強打精神的常昌連,歎口氣,道:
“常大人實在勞累,如今這邊有我們,你不防去休息一下,之後陛下叫,我再喚人去喊你。”
常昌連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聽到段千歡讓他離開,懵懂地點了點頭,強打精神向段千歡道了個謝,而後打着哈欠扭頭走了,正要走,突然想到什麼,又精神了一瞬,大踏步走向段千歡。
急切地問:“陛下有說什麼嗎,有……有提到我麼,有沒有什麼吩咐?”
他睜着一雙大眼,頭向前梗着,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要緊消息,段千歡看到常昌連這模樣,也明白他面對皇帝時害怕又期待的心情,回道:
“大人放心,陛下并未說什麼,依我看,陛下情緒很平和,并沒有大人你擔心的事情,陛下聖賢,定會明白大人為陛下奔波的苦心,但……”
段千歡一個轉彎,立馬将常昌連原本因段千歡的話而放松些許的表情變得忐忑,忙不疊追問:“但,但是什麼?”
“但,陛下被找到,以及醒來的消息還是需要保密,任何人都不能外傳,對外隻能說,還在尋找中。”
段千歡說這話時一瞬間變得異常嚴肅,多年在戰場中培養出來的血腥氣立馬被激了出來,讓人不禁得腿軟,下意識順從。
常昌連的困倦被段千歡這話吓沒了,腦袋一個激靈,臉色也随之變得嚴肅,正經表情保證道: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大人可放心,隻要我在,儋州就絕傳不出任何關于陛下的隻言片語,請聖上放心。”
待常昌連走後,莫如許問看向段千歡那皺眉的表情,輕聲問:“怎麼了?陛下是出了什麼事嗎?”
段千歡皺着的眉沒有半分緩解,聽到莫如許詢問的話道:
“沒有……但我總覺得陛下在隐瞞着什麼東西,陛下……陛下方才給我一種感覺,他也知道你那個世界的事。”
段千歡方才進去的時候,皇帝已經恢複了平靜,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之外,再看不出任何昨日的瘋癫。
他精神還算正常,看到段千歡時感情更加真摯,表達對段千歡的無言感謝,僅僅攥着段千歡的手,連歎氣了好多聲。
在聽到段千歡說到京城中的局勢後,皇帝沉默半晌,而後将這個話題輕輕帶過,不是不在意,反倒是早有預料,并沒有因衆位皇子的行為而失望動怒,隻是轉頭去詢問另一個人,那便是地宮的新任宮主——聞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