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創造的我啊!”另一隻小青蛇也緩了過來,爬了起來。
兩人本就是由祝清晏法術幻化而來,後又無聊,跟着黑蛇大哥大姐們,滿寨子的聽牆角,還偷聽到了謝洄之和楚眠姐弟說的關于祝清晏的法術覺醒。
由此,兩隻小蛇你一言我一句,在祝清晏手掌中瘋狂扭動着,上蹿下跳,給它倆眼前這位瞪大眼睛求知若渴的主人,把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了。
祝清晏聽完整件事情,從兩隻小蛇口中将廢話剔除,消化了一會兒,終于捋順了。
所以,這小蛇可以理解為是她“孕育”的麼?她有些難以置信看了看自己的肚皮,還有這等本事?她看了看兩隻小蛇,總覺得怎麼看怎麼乖順,怎麼惹人憐愛。
兩隻小青蛇似是說累了,清了清嗓子,“還有呢,我以後不要小雞老鷹什麼的弟弟妹妹。”
“我也是!”另一隻猛猛點了兩下腦袋。
“好的好的,我記下了。”祝清晏點點兩人的腦袋,笑道,“走吧,你們兩個負責帶路,帶我去找一趟楚眠姐姐吧。”
兩隻小蛇順着衣裙下去,随即帶着祝清晏往一處的吊腳樓中走去。
“嘎吱嘎吱”祝清晏踩上這座吊腳樓的樓梯,木闆年久失修,邊緣腐爛。她總覺得這破爛程度和最初兩人進入湘西鬼門中第一次見楚眠時有的一拼。
門半掩着,風一吹,就像年邁的阿叔走幾步路就如同破柳絮一般,吱呀許久。
祝清晏試探性推門進入,兩隻小蛇找到大本營,将她抛之腦後,跟着黑蛇大哥們歡快爬走了。
一進門,便瞧見一少年大喇喇站在路中間,那少年瞧見她進來,眼神躲閃,尴尬揉了揉鼻子,似有些不自在。
他腳上的動作倒是沒停,風火輪似的瞬移到祝清晏面前,熱情拉起她的胳膊,笑眯眯道,“來啦?來啦!坐!坐!”
一副無事獻殷勤的模樣,讓祝清晏有些丈二摸不着頭腦,她邊被往前推,邊擺手道,“不必不必,我自己來,實在是不用勞煩您了。”
奈何這少年勁兒大,不由分說,便将她按在了椅子上。祝清晏一貫是開朗活潑從不冷場的好性格,如今倒也體會了魏徐言所說的尴尬是何等體會。
她微笑着沖面前少年道了聲謝謝。那少年摸了摸後腦勺,略帶歉意沖她笑笑,身子跟着微微前傾,似是鞠了一躬。
祝清晏屬實沒看懂這一波行為,她忙不疊點頭彎腰沖少年笑笑,随即嘴角擒着最為端莊得體的笑,決心不再動彈,隻等着楚眠來。
“咔哒”,屋裡傳來似為暗門打開的聲音,随即一身紅衣袅袅出現在兩人視野裡。
楚醒在看見阿姐的瞬間肩膀落了半截,輕呼一聲,如釋重負。
一隻黑蛇首尾成環附在楚眠頸間,嘶嘶吐着信子。祝清晏忙起身,沖楚眠淺揖一禮。“楚眠姐姐好。”
“公主不必客氣,坐便好了。”楚眠妩媚笑笑,伸手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又左手輕揮,楚醒會意,轉身退下,掩上木門。
“這個時候門倒是關得嚴實。”祝清晏心裡嘀咕一句。
“楚姐姐,您坐。”祝清晏伸出右手,朝主位點了點,微笑道了句。
楚眠的面容有一瞬間失衡,怔怔片刻,不自在捋了一把發尾尖,随即若無其事落了座。
“楚姐姐知曉我要問什麼麼?”待兩人坐穩,祝清晏眉眼彎彎,稍稍歪頭朝楚眠問着。
楚眠看着眼前這人,瞧她一副似為閑聊,實則試探的無辜無害樣,嘴角微揚。“拐彎抹角,試探人心的事情我們便不做了。”楚眠微頓,随即又說道。
“你想知道和緣神相貌八分像,眉骨生紅痣之人,還有,棺材裡的謝相了。”
祝清晏聞言,嘴角的笑意更甚,一雙杏眼彎彎,隻是眼神裡多了忌憚和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
兩人對視許久,楚眠心下佩服,小小年紀,竟然這般沉得住氣,不順着她的話來,卻偏要等她開口,再透漏些什麼出來。
不曾想,良久之後,祝清晏微歎一聲,那聲音裡似是可惜似是嘲弄,她頓首,“楚姐姐,一人侍二主,容易屍骨無存呢。”
楚眠聽此,反倒是大笑起來,她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後合,空蕩的屋内傳出隐隐尖細的回聲。
祝清晏胳膊上不自覺浮起一層雞皮疙瘩,這屋是多久未用了,怎會有回音?楚眠笑得眼裡都沁出眼淚,良久,漸漸收聲,她低眉擦了擦眼角。
“一人侍二主,公主好聰慧,那公主倒不如猜猜我為何一人侍二主?”
祝清晏并未接話,她又不傻,刺激人也不帶一直出招的,先前那句定是戳到了她的心窩和痛處,如今不說話最安全。
她四下看看,咂舌,也沒個躲藏的地方。
至于楚眠一人侍二主這事兒,是她在夢裡被人擠住動彈不得時想通的。之前入門矛盾之種種,大抵是楚眠奉命引入又陽奉陰違将她三人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