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三番五次打斷,艾米終于看向了葉渺,面帶好奇地問:“你是誰?剛剛哥哥被圍攻的時候好像沒看見過你,你是哥哥的朋友嗎?”
葉渺面容微僵,差點挂不住禮貌的笑容:“……是啊。”
呵呵,年紀輕輕就學會笑裡藏刀了。
他轉移話題,對沈予道:“時間不早了,看艾米口齒靈活、行動敏捷,比一般同齡小孩都要聰明,肯定可以照顧好自己。”
艾米:“……”
他握住沈予的手緊了緊,眼中流露不匹配年紀的暗色。
沈予把艾米送回了家,順手點上了一根蠟燭驅散黑暗。他當時也是認為,村裡隻剩小男孩一個人會更安全,所以其餘不必要存在的東西,他通通清理掉了。
艾米挽留了一遍不成功,便站在門口的陰影中,露出一個笑容:“那你記得回來看我,我會等你的!”
…………
葉渺後面又經曆了一遍驚險刺激的大逃殺,單體實力有強有弱,最強的那座城,逼得沈予動用了紙人的力量。
白羅恩給的暗器,葉渺也被迫在這個地方用完了,為了不拖累少年,他自己咬牙分頭逃跑,吸引了小部分火力。
最終,少年殺光了圍剿他們的人,衣角邊也沾上了幾滴血色,不突兀,反而像是上彩的藝術品。
葉渺看到他身軀微微搖晃過後,用劍支撐住了身體。低頭時,銀色長發散落在肩前,遮擋住了一切窺探的視線。
他心急如焚地想過去攙扶,被沈予制止了:“先别過來。”
“讓我緩緩。”他說話的力道都很輕,靜站原地許久,宛如一尊在風雪中伫立的雕塑。
使用過後,沈予才明白這紙人中融入的不僅是克洛弗的力量,還有鋪天蓋地的負面情緒,憎恨、詛咒、衰竭……那情緒并不是屬于克洛弗,恐怕連他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克洛弗并沒有解釋他會狂化的原因,他有意無意的避開了這個問題。連闖了幾個城池的沈予察覺到,在這個被限制了等級技能的副本中,沒有幾個人會像他一樣強。
他運氣好,一上來就單挑到了小boss。這種強度屬于非人,按照邏輯合理性,沈予更傾向于是神給予了他力量,同樣的,這股力量裡面伴随了神的負面情緒。
這股宛如墜深海一般的情緒對沈予的影響微乎其微,主要是它給腦子帶來了一陣一陣的抽痛。
他凝視紙人一秒,将它收好。非到必要時刻,還是不要再用了。
葉渺在那之後一直用擔憂的視線望着他,表情沮喪的都快哭了。
沈予理解不了他的心情,認真和他說:“我沒事。”
退一步來講,受到傷害的是他自己,和對方沒有任何關系。何況他真有什麼事,這也隻是個遊戲。
葉渺要是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不僅起不到安慰作用,會直接emo。他們組團經曆了這麼多,隻用一句簡簡單單的沒關系就概括了。
他重新打起精神,自告奮勇的把路上能幹的事都幹了。
走過這麼遠的路,正面剛葉渺不會,但偷襲自問還是可以做到的。
可惡的遊戲策劃真不當人,把他們這些柔弱的Omega投放到這麼危險的純戰鬥副本!
他選擇性忽略了,他們可以将罪行視而不見,可以不救那些幼小的孩子,這一路便會輕松許多。
“過五關斬六将後”,他們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王城邊緣。王城根本不用在地圖上找,稍微靠近一點,便可以看到半圓形的透明黑禁制,散發着危險氣息警示每一個靠近的人。
白馬原地踏步徘徊不願往前,時不時噴着鼻息,明顯是躁動不安了。沈予捋過鬃毛,輕拍頸側,以示安撫。
他遙遙望去,眼神微眯,好像神……更針對王城?别說旁人被畫地為牢,就算能趕來王城,稍微接近一點就會被禁制灼傷。
啟動了大魔法師給的珠子後,光芒流轉之下,兩個透明泡泡将他們包裹在其中,隔絕了空氣中擴散的不适感。
沈予騎着馬,慢慢走在王城主幹道上。比起别的地方,這裡燈火通明,建築風格以純白為主,似有若隐若現的歌聲被風從遠方送來。
“好像……是王宮,那邊有人在唱歌。”葉渺眼中露出不确定,副本快走到盡頭,若是沒猜錯的話,王宮應當就是終極boss的出生點了吧?危險程度爆炸。
他們一路上,都未曾再遇見過其他玩家,除了地圖大之外,恐怕也和難度挂鈎。
葉渺很幸運的遇到了手握精細地圖的沈予,一路被帶躺到boss戰。可他一個戰五渣,完全幫不上忙啊……
他的遲疑沈予捕捉到了,沈予将珠子丢給他,道了句:“你留在這裡等我。”
“哎?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一起去!”葉渺在馬背上手忙腳亂地接住珠子,想要遞回去時,對方已經策馬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