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成功将少年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躺在地上的葉渺渾身上下濕透,臉色蒼白,看着嗆了不少多水,如果能看到他頭上血條的話,現在一定在緩慢的減少。
少年快步上前,快速半跪在地,雙手交疊準備進行一套溺水急救。
一旁精靈眼神微眯,突然抓住他的手道,“我來。”
他的動作絲毫不留情,一頓操作之下,空氣中隐隐約約響起了咔嚓的骨頭斷裂聲。
葉渺猛地咳嗽兩聲,嘴角吐出兩口水,緩緩睜眼。
他腦袋發脹,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後,後知後覺感到胸口悶痛起來。
偏偏這時,精靈那張欠揍的臉湊過來,假惺惺地問:“你還好嗎?”
葉渺忍痛扯了扯嘴角,沙啞的嗓音,“還行,沒死成讓你失望了。”
精靈扭頭望向少年的側臉,一張口就是告狀:“他好像對我有些誤會,不過沒關系,我還是會繼續關心他的,畢竟我們是一個小隊,要團結一心。”
随後又滿臉遺憾:“看他目前這個情況,應該不适合繼續去冒險了。”
沈予端詳了葉渺一會,評估一番狀态後,伸出手将人扶起來靠坐着,“你留在這等我們。”
葉渺立馬瞪大眼睛,捂着胸口就站了起來,“不,我要跟着你。”
他毫不猶豫地跳下水,可不是為了坐在這裡繼續等的。别說區區斷一根肋骨,就算斷條腿他也要爬過去。
“你别想抛下我,不用管我,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
沈予被他的堅持……沉默到了,跟着他副本評分也不一定高,能否通關他自己都沒把握。
這水底别有一方洞天,這裡并不寒冷,反而有一縷溫和的暖風吹來,綠色的高大植物交錯編織成了愛麗絲的夢境。
這環境對精靈和葉渺是友好的,他們身上還滴着水,如果換做上面,恐怕現已成冰雕。
沈予走上台階,穿過了螢火蟲飛舞的樹洞,迎着風來的方向,最終停留在一扇綠葉搭建的門前。
說是門其實并不嚴謹,透過綠葉的縫隙,他們看到裡面生長的一株一株螢石樹正散發出迷人的光芒,這種奇景隻會存在于傳說中。
而在最頂端,一座石像聳立,隻消看一眼,便會被其光輝所震懾。石像垂眸,俯瞰着凡塵俗世間一切事物。
“這就是……的石像?”葉渺震驚到了,他想說光明神,但這三個字萦繞在口中,怕是某種忌諱不敢直接說出口。
但令他心緒紊亂的,并不是石像本身,而是神明的臉。石像的雕刻工藝鬼斧神工,那張在明亮處輪廓分明的臉,居然有着三分的與沈予神似!
精靈目光在石像與少年之間徘徊,事情好像變得更曲折了。他将手掌搭在綠葉上面,閉目吟唱,伴随着清透的歌聲,點點綠光從他的手掌上亮起,擋住去路的樹葉縮回了地下。
精靈一族,在面對自然上面總會有一些優勢。
随着障礙的消失,視野開闊起來。
“要上去嗎?”精靈問,螢石樹并不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樹,它是具有樹形狀的一種礦物質,一株就有六七米高。
在此,除了精靈會飛,這種高度對于剩下的兩人來說具有一定挑戰性。當有更優解後,沈予就沒必要另辟蹊徑,節約時間的讓精靈帶着他飛了上去。
兩人平穩落地,精靈松手和他并排站在一起,流光落在他們身上,讓金色和銀色交相輝映,有一種和諧般配的美。
定了幾秒,沈予微微偏頭,有些不解為什麼他還站在這,于是俯視下方,指了指地上的小人,“把他也帶上來。”
葉渺在下面急得不得了,奈何嗓子嗆了水,聲音傳遞不到上方。
精靈用餘光瞥了下面一眼,啊了一聲,“他還要上來嗎?”
沈予:“?”
精靈:“……我是說,下面會不會更安全一點?”
沈予果然思索了一下,硬要形容,葉渺屬于是一格血超長待機,脆皮但難殺。
不過……
“讓他上來吧,和我一起。”
他想到了對方一直以來的堅定不移,似乎對跟着自己有一種格外的熱衷,不出所料,這将是他們副本的最後一程了。
精靈眨了眨眼,慢慢地哦了一聲,轉身時,表情唰地暗了下來。
他飛到葉渺前上空,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對方,百思不得其解,“你似乎也沒什麼優點,一路拖後腿到現在,為什麼他那麼看重你呢?”
特别是那句[和我一起],聽着特别刺耳。
葉渺白了他一眼,譏笑道:“怎麼,你急了?”
不裝了是吧,破防了是吧死綠茶。
沒當着少年的面,兩人都攤牌了。
“他就是和我好,哪怕我拖後腿,他也願意帶着我,你羨慕了?”
精靈搖搖頭,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袖子,“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