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進門前,還是進門後,戈天陽一直都是處于被父親、兄長摁着,對着賀爺爺跪地的認錯姿勢。
就是,這家夥雖然是被逼着跪得很标準,卻渾身都散發着一股不當一回事,他就是不服的氣勢,仿佛他不是在跪地求原諒,而是在俯視蝼蟻。
本來按照正常交往禮儀,戈家人都這麼态度誠懇的上門感謝道歉地,賀爺爺也該識大體地躲開,讓人起來,不該讓來客一來就跪着,最起碼不該跪着他才對。
然而,賀爺爺看着戈天陽這種跪得标準,實質桀骜不服姿态,覺得他是上門示|威的,幹脆也就不避了。
他一個七十多歲的,幫他養了二十多年閨女的老人家,受他一跪也是受得起的。
即使是這樣吧,正常人都會覺得,跪都跪了,他是贊同戈家的主意才來的,這一開口反駁的,就暴露了他其實根本就是來砸場子的。
“老頭、大哥!你們夠了!我很感謝賀家幫我養了閨女,但是……嗚嗚嗚……”
為了不讓場面失控,戈家人動手了。
眨眼間的,戈天陽就從客廳裡消失,轉移到别墅門外去了。
賀苟覺得她該得體地表示一下震驚的,隻是,戈家人都一副,大家就當我們家沒有這個人的态度的,她也隻能維持淡定了。
為什麼知道是轉移出門了?
因為耳朵不聾的,都能聽到,在屋裡消失不見的戈天陽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門外,到了門外的他還在不服地大喊:“二哥,你又出陰招!賀歸中,你怎麼也在這,閃開,讓我過去,别逼我動手,你反悔了?”
隻是這争吵聲在一陣異能劇烈波動後,徹底消音了。
賀苟眼神不自覺地鎖定了見面以來,隻是面帶笑容,從不說話的二伯。
嗯,動手的人,就是這位看着人畜無害的二伯,在他動手的一刻,賀苟就發現了。
在他動手的一刻,賀苟手上的狗尾巴草穗,就同時牽在了賀爺爺身上了。
隻是他動手對象是戈天陽,賀苟就不多管閑事了。
這二伯,第一次動手,是将戈天陽轉移出了屋外,第二次動手,是将屋外似乎想要幹架的戈天陽和賀歸中一起“扔”了。
賀苟感應得很清楚,第一次動手的時候,這位二伯還有所克制,隻是單純地想要将戈天陽弄到屋外,不讓他亂說話,但是第二次,在發現戈天陽和賀歸中居然不顧場合地想要在外面幹架的,他是真的生氣了,沒有任何顧忌地直接将人扔了!
沒有目的性地,随便亂扔那種。
賀苟在腦海裡展開了一下第九基地的地圖,估算了一下二伯異能發動的能量能傳送的距離……
很好,最起碼三天内,她不必擔憂兩個爸爸能回來了。
這二伯的異能……真有趣,變異向空間異能,他叫啥來着?
戈玉輪。
玉衡、玉輪、天陽,啧啧,不愧是大戶人家,起名字都這麼文雅,都是天體雅稱。
戈家人全程對戈二伯的行為、戈天陽的下場視若無睹,仿佛戈天陽一開始就不存在一般。
戈爺爺更是緊接着戈大伯之後,順勢和賀爺爺說話:“賀老弟,我年長你幾歲,就厚臉皮稱呼你一聲老弟了。其實我們兩家,早在倆混賬小子小時候,就已經有交際了,不過那時候,打電話來我家罵我家小子的,是弟妹,這一眨眼的,幾十年就過去了,咱們都老了。”
“咱們兩家,不算是陌生人,我家這小兒子有多混賬,你大概早就心裡有數了。要不是怕你誤會,我早就該上門拜訪了!”
“說起來,都是我們家對不起你們啊,這話當年我對弟妹說過一次,我那混賬帶累你家孩子一起‘犧牲’之後,我讓我家大兒子上門給你說過一次,沒想到,這麼多年後,我終究還是上門,再親自對你說一次。”
戈老爺子和戈大伯一般,姿态擺的很低,話也很坦誠:“第一次說對不起,是因為我家混賬,給你和弟妹添麻煩了,讓你們一家多了一個問題小子,即使你們是真心接納愛護那個孩子,我們也覺得抱歉。家裡有一個問題孩子的艱辛,我們比誰都懂。”
“我家的混賬,是我的老來子,他二哥比他年長七歲、他大哥更是足足大了他十歲,當年我家老伴,是為了拼一個女兒,拼命生下他的,沒想到最後還是一個臭小子。本來,以我們家的軍人作風,一個男孩子,是肯定嬌寵不起來的,隻是誰讓我老伴在生下他的兩年後,就在工作上因公殉職了……因為這個,我們對他下意識就偏寵一些,倒是縱容得有些過分了。”
“這孩子從小就聰明,懂得哄人,等我們發現他的本性本質有問題的時候,他的性格已經基本定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