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與白月光那一次談話以冷場告終,徐無铮就自顧自去尋找符音所說的妖丹,沒再理睬那個魔修。
白月光卻像狗皮膏藥似的跟了上來,偶爾說幾句,全都被徐無铮以冷态度處理了。
可白月光全然不在乎。
兩人一路到了一處平原,起初還有些許出生的綠苗後來幹脆隻剩光秃秃的沙地。
不久後,前面出現了一個湖泊。
隻是一個湖面。
沒有什麼楊柳依依,也沒有水中魚影,就光秃秃的一面湖。湖裡空蕩蕩的,往下一望,近處是湖底的岩石,遠點的就是一片黑洞。
連湖邊都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湖前立着一個石碑:诏池。
“你究竟……想找什麼?”白月光終于拉住徐無铮的手衣袖,把人扯住,“前面是诏池,你南城第一任掌門明令禁止入内的地方。”
徐無铮一愣,轉頭看向了白月光,眼裡的懷疑毫無保留。說實話,徐無铮還真沒聽過這個禁令,甚至連诏池都沒聽過。
白月光頗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我敢來你們南城,總得查些資料吧。”
緊接着,她繼續說道:“不知為何,你們仙修竟對正法及以前的事情如此諱莫如深。當今四聖更是了甚至是完全抹去了過去的曆史。而我們魔界卻還保留有部分記載。”
徐無铮将目光移向了看似平靜的湖面。
“天神下令,封嬰诏池。”白月光小心翼翼地退遠了些,“這個‘嬰’,是指九嬰。”
九嬰乃水火之怪,有九首,九首不滅,便源源不斷地再生。這是上古的兇獸,生于天地初分,居然被封在小小的南城。
白月光也不管徐無铮理不理她,自顧自發揮了十足的熱臉貼冷屁/股的功力,繼續循循善誘道:“所以,此處危險,我們還是不要去的好。”
徐無铮當即反駁道:“隻有我,沒有們。”
白月光從善如流地點頭:“是是是,要不是看在你救我一命,我還不管你呢!”
緊接着她話題一轉:“你究竟要找什麼?我在這裡待了也有半個月了,但凡你說我都能找出一處地方,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其實,徐無铮心裡有些懷疑這個魔修的動機,雖然這個魔修看起來好似無害,可終究陣營不同。師傅要自己找的東西說不定大有用處,若是讓白月光搶先得去,那可了得?
可是,若是不說,自己再被後山困了小半年,想想,他都覺得有些不甘。
罷了,反正最後東西在他身上,就算死也不會落到對方手上。
徐無铮張了張口,語氣比尋常和緩了多:“我要找畢方的羽毛。”不說内丹,而說羽毛,反正也差不多,終究是要找畢方身隕的地方。
白月光絲毫沒有懷疑,過去幾年千嬌百寵的日子讓她幾乎失去了防備人的心思,聞言便信以為真,當是徐無铮終于想通了。
她随口道出《山海經》的内容:“有鳥焉,其狀如鶴,一足,赤文青質而白喙,名曰畢方,其鳴自叫也,見則其邑有訛火①。此鳥與九嬰相克,要找它的羽毛……”
說着說着,白月光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得一幹二淨。
徐無铮一笑:“九嬰鎮于此,那自然要有神獸壓制。畢方與之相生相克,說明我沒找錯地方。”
白月光頗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伸手一招,一條白绫輕飄飄地落在手心裡,隻是比先前要小得多。
徐無铮見狀,當即說道:“我能自己取得,不用你動手。”
白月光懶懶地說道,可眼神卻未見一絲松懈:“有備無患,去吧去吧。”
徐無铮沒有多言,用靈力包裹自身,小心翼翼地潛了下去。
十分鐘,沒有動靜……
半個時辰,沒有動靜……
白月光臉色變得有幾分蒼白,急忙走到湖邊,大聲叫喚道:“徐無铮!”
回應她的,是有了漣漪的湖水。
不對勁!
起初還隻是漣漪,平靜的湖面蕩漾出小小的細紋。
到最後,湖面上的波動越來越大。
一道咆哮聲從湖底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