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低低一笑,起身走至阮央身邊,假意關懷問:“阮妃,你怎麼啦?莫不是被陛下生生折磨了一整夜?”
聽到折磨二字,阮央又想起昨夜甯钰謙那陰寒的眼神和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底緊了緊:“不是。”
“那是怎樣?”容妃沉不住氣了,隻要想到阮央變成這樣,或許是被甯钰謙給“折磨”的,她就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陛下說,讓臣妾今後再也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阮央垂下眼,做出一副悲傷的表情,聲音略微哽咽:“臣妾……”
看到眼前的兩人臉上勾起的笑,阮央又開口:“罷了,不過是各人有各人的命罷了,我這樣的人,注定入不了陛下高貴的眼。”
賢妃壓不住嘴角的笑,促狹的看向容妃。
容妃被阮央的回答噎住了,也不知該如何作答。這個理由……倒也是别緻。
“陛下怎麼會這樣對你?”容妃皺了皺眉,擡起手拍了拍阮央的肩,後者虛弱的咳了起來,撕心裂肺的聲音,像是要把整個肺都咳出來,甚至控制不住一般的,歪在了身邊小核桃的身上。
小核桃忍不住贊歎自家小姐的演技。
“咳咳……是我,是我自己沒有福分……咳咳……陛下讓,讓臣妾在寝宮内跪了一整夜。”阮央眼眸含淚,說一句喘一下,“臣妾……”
容妃一時無言,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阮央,隻覺得這個女人,比自己還要可憐。
可是,如果她有接近甯钰謙的心思,她也一樣不會放過她。
容妃掩唇咳了咳,神色不愉的瞪了一眼連自己的表情都收不住的賢妃:“既然如此,阮妃你就好好歇息吧,總歸入了陛下的後宮,日後我們也是相依相伴的姐妹。”
阮央的手軟了軟,順勢從小核桃身上滑了下去,軟綿綿的身子就想倒在地上,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
她滑下去的時候隻來得及看到容妃忽然睜大的眼,然後意料之中的墜地感沒有出現,身子落進了一個幹爽的懷抱。一雙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腰,她被人穩穩的接在懷裡。
那人的懷抱很……有安全感,即使是隔着一層衣料,似乎也能想象出那人結實的手臂。
他靠近她的時候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阮央疑惑地擡起眼,正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方才她隻看到了黑色的袖子,而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是男人的一張臉。臉頰的弧度淩厲,像是刀刻般的臉龐,點綴着一雙冷冷的鳳眸。
他神色不善的看着懷裡的阮央,不悅道:“怎麼,阮妃不會自己起來?”
阮央這才想起掙紮,連忙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跪下甜着聲音,仰頭期待的看着甯钰謙:“陛下,您怎麼來看臣妾了?”
甯钰謙收回手,嫌棄似的拍了拍,又掃了一眼正殿内的幾人,冷着聲音:“阮妃這裡還是什麼禁地,朕沒事就不能來?”
阮央被他話裡的嫌棄意味弄得皺了皺眉,但想起頸脖上的痛感,陪着笑:“臣妾自是特别期待陛下的光臨的。”
其他幾人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跪下行禮。
甯钰謙随意的坐下,“起來吧,容妃怎麼來了?”
阮央在心裡腹诽,果然這個變态男主對上别人的時候,就正常的要命,偏偏對她就陰晴不定的。
于安看着自家皇帝陛下現在這幅寵辱不驚的樣子,隻覺得滿心的佩服。阮妃剛回宮不久自家陛下就召來了太醫,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就來了這兒。而且方才還神色不定的站在門口,雖然看起來氣定神閑,卻總有那麼幾分忐忑的意味。
可是……
在看到阮妃摔倒的時候,卻飛快的閃進了殿内,将人穩穩地接在了手上。
于安搖了搖頭,隻覺得越來越搞不清楚甯钰謙的想法。
聽到甯钰謙問起她,容妃臉上露出笑意:“臣妾聽聞阮妃妹妹昨夜侍奉了陛下,便來探望一番。”
“臣妾也聽聞,陛下對阮妃妹妹喜歡得緊。”賢妃插嘴,對着甯钰謙柔柔一笑,後者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無妄之言。”甯钰謙淡淡道,“并非任何人,都能入朕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