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知道了，顧老師，”他也順口回了句。
“下次沒必要在我面前替沈景初遮掩，”顧琛沒有深究他和沈景初的吵架，也沒有替沈景初說話，而是笑吟吟道：“就算你甩了他我都沒話說。”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許眠心頭微顫，卻也如實道：“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嗯，”顧琛淡淡回應：“現在可以認真考慮一下。”
許眠有點迷茫，他總覺得，對方好像話裡有話。
到了顧琛家。
許眠才發現，原來顧琛和沈景初是鄰居，旁邊那棟更加繁華的四合院别墅就是顧琛家裡。
下車時，顧琛很紳士的虛扶了一下許眠。
跟着顧琛一起踏進院子，家裡的阿姨早就将屋内的暖氣全部打開，許眠隻吹了一小段距離的冷風，便踏進了暖烘烘的房間。
顧琛家裡人不多，隻有個阿姨和管家，都是從小照顧他長大的老人，能看得出來，這裡應該隻有顧琛一個人在住。
阿姨見兩人進來，便立馬關切的迎了上來，去接顧琛的外套：“小琛，你們可算回來了，姜湯已經熬好了，”她指了指一旁疊好放在托盤的兩處衣物：“你們先去洗個熱水澡，待會兒過來喝湯。”
“好的劉姨，”顧琛懶懶的應了一聲，轉身去将拿衣物，走過來遞給了許眠，解釋：“這是新衣服，沒穿過，不介意吧？”
許眠接過衣服：“怎麼會。”
顧琛微微颔首：“跟我來。”
許眠乖乖的跟在了顧琛身後，往後院的房間内走，顧琛家布置的古色生香，一旁擺放着各類的瓷器，黃花梨的屏風後是一副巨大的書法，蒼勁有力的寫着：攬鏡自顧夜不眠。
不用想，也知道這字出自誰手。
推開卧室門，裡面布置的很簡潔，書籍居多，顧琛領着許眠一路到浴室，内裡是個自動恒溫的浴缸，此時已經放滿了水。
從許眠的角度，見顧琛彎腰探了下水溫，這才轉頭看着自己：“你先洗澡，我在另一間房，有事喊我。”
許眠點了點頭：“好。”
顧琛很有禮貌的退出了房間，順便帶上了房門，許眠有些恍惚的将衣服放在置物架上，目光卻透過牆面，看向沈景初家的方向。
沈景初家裡沒人，不然，他可能會選擇去沈景初家吧，說起來有點荒誕可笑，剛剛下車，他竟然想等沈景初回來，好好看看對方的車有沒有追尾。
許眠将濕透了的衣服脫下，他的皮膚很白，腿勻稱修長，腳踝纖細，踩進浴缸裡緩緩的沉了下去，感受着熱氣熏騰的氣息，有一搭沒一搭的用手撥弄着水面，想着。
有些事，一旦出現了裂縫，好像就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顧琛隻随便沖了個澡，就出來在客廳等許眠了。
許眠出來時，顧琛正閑散的坐在沙發處，手旁放着兩碗姜茶，看到自己時，他表情忽得頓了一下。
意識到顧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許眠有些不好意思的蜷縮了下手指，抓着褲縫表示：“你的衣服我穿好像有點大。”
顧琛默默坐直，視線有些發緊的落在許眠的身上。
是有點大，特别是褲子，長了一截，許眠特意挽了兩圈，露出了白皙的腳背，踩着他的拖鞋，衣服也大，更襯得許眠小小的一個，看起來嬌矜可愛。
“是有點，”顧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和平時一樣，顯得帶着幾分笑意：“不過還是好看的。”
許眠就是個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顧琛朝他勾了勾手：“先把姜湯喝了。”
許眠慢吞吞的走到顧琛對面的沙發坐下，接過對方手裡的湯，再次認真有嚴肅的道了聲謝：“今天真的很謝謝你，顧琛。”
顧琛輕輕扣着碗，目光卻悠悠的落在了許眠的身上，表示：“我很現實的，可不接受口頭上的感謝。”
許眠咕噜咕噜将姜湯一口氣喝完，放下碗，對方已經将紙巾遞了過來，許眠接過擦了擦嘴，聲音輕輕的：“當然了，還打算請你吃飯。”
“行，我記下了，”顧琛淡淡笑道。
許眠又有點恍惚，胃裡傳來一陣暖意，熏得許眠有些暈乎乎的，他甩了甩腦袋，臉頰紅撲撲的，整個人都帶着一層水氣。
顧琛顯然也注意到了許眠的不同尋常，對方眼睛濕漉漉的，臉頰泛着淡淡的紅，看起來格外的好欺負，看向自己時，帶着點迷糊。
他微微探身，打算伸手去試體溫，在即将落在許眠額頭時又覺得不妥，硬生生停住了。
“你的臉很紅，”顧琛收回手：“是不是發燒了？”
許眠坐在沙發上，手放在膝蓋處，看着顧琛：“應該......沒有吧。”
他身體一向很好，很難得生病的。
顧琛瞥了他一眼，撂下句“等着，”起身往一旁的櫃子旁走，他蹲下身，打開抽屜，拿出了醫藥箱，仔細又認真的從裡翻找着什麼。
片刻後，顧琛手裡拿了個體溫計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轉眸向許眠解釋：“家裡隻有這種體溫計了，委屈一下。”
許眠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測個體溫要委屈什麼。
就隻見顧琛走到他的身前，随手按了體溫計的開關，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微微俯身：“來，張嘴。”
許眠有點懵，過了半天才顫巍巍的張開了唇。
從顧琛的角度，能看到許眠眼尾潋滟的水色，以及臉頰上的一片绯色，許眠的唇珠飽滿，唇色紅潤，仿佛塗了口脂，他不由捏緊了手裡的體溫計，呼吸緊張的緩緩放進了許眠的嘴裡。
唇間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許眠睫毛一抖。
“含一分鐘，”顧琛的聲音有些緊繃，能感覺到許眠灼熱的呼吸灑在了自己的手上。
許眠整個人緊張的捏緊了拳頭，擡了下舌尖，将溫度計抵在了舌根。
顧琛呼吸一滞，看着對方紅潤的唇微張，舌尖輕輕的擡了擡，看起來格外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