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撫摸泛着銀白冷光的消防錘,幽幽地說:“所以妾身今天要翻哪個‘我’的牌子呢?”
理論上,他們應該都是我的戀人,并且是後宮向的。
臉不能說毫無區别,隻能說一模一樣!OOC到沒邊了。
梅梅子你是狗嗎?
你倒是給其他人一點戲份啊!
侵犯他人肖像權是違法的造嗎!我要報警了。
在近乎窒息的空氣裡,一個狂妄的聲音發出了狗叫。
“真是一場好戲啊。”
“簡直蠢得要死。”
虎杖體内的宿傩嚣張地說:“等我奪取了這小子的身體,馬上就殺了你們。”
虎杖神情呆滞。
迅雷不及掩耳,“啪——”。
按住喋喋不休的臭嘴,以免那家夥繼續火上澆油。
“抱歉星野,這個偶爾會冒出來。”
他紅着臉尴尬與宿傩撇清關系。
“不要緊,反派通常都死于話多。”
我理解的。
不分場合地點說出的不合時宜話隻會徒惹人厭棄。
難道你想看到男孩子們的水仙地獄嗎?
美少女的事情我勸你少管。
如果把後宮佳麗換成任何在場的其他人,我現在就畏罪自殺。
虎杖艱難地開口了:“抱歉,星野……把我們困在這裡的,是不是跟梅梅子播放的畫面有關?”
笨蛋虎杖,居然試圖在咒靈的自我意淫裡尋找邏輯。
“抱歉虎杖同學,事實上,我已經完全不記得幾秒之前的劇情了。”
五條悟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失憶了嗎?”
我有點喘不上氣甚至想翻白眼:“人本來就容易忘記讨厭的事情。”
我本來以為咒靈的愛好是恐怖懸疑片,沒想到後面整個重工業科幻片。但凡有一粒花生米,都不至于醉成這樣。
我在梅梅子眼中,毫無疑問地被看做了主角,然而我的靈魂絕無可能。
于是處處都是蹩腳的假正經,荒誕霸占了生命的全部。
詛咒是由特定對象為目标的負面情緒,通常具有強烈的攻擊性。
咒靈的領域往往會搭載必中效果,以強化詛咒,導緻人死亡。我們身處的領域顯然并不具備攻擊性,僅僅是如同【結界】的特殊空間。
梅梅子的領域是個半成品。
密室為天然的封閉空間,梅梅子把密室的空間轉化為自身領域,而将我們強行封在結界中。
現在身處的異常空間,正是梅梅子心靈的具象化。
正因為它沒有真正具備構造領域的能力,才把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半成品的領域也是領域,也能夠強化咒力。正因為這裡是領域,它才能創造出自由心象。
搞出絕大的陣仗,甚至不惜與咒術師反目成仇,隻是整出一大堆沒用的“詛咒手辦”,梅梅子也就這麼點出息了。
垂下眼睛,撫摸着錘子。
我的心在滴血。
梅梅子渾然不覺,自顧自拍掌,比心,跳神樂舞。
開心得快冒煙了。
魔力地轉圈圈。
它旋轉着,飛到了天上。
嘭地一下,消失了。
對講機:【你們的好朋友離開了世界,接下來請自由探索,完成解謎。】
這也是提前準備好的錄音。
“……啊?”
“……啊?”
解謎是什麼啊,主線都沒有啊,梅梅子。你什麼都沒交代就跑了啊。
衆:“……”
五條悟說:“梅梅子是對小夜醬充滿執念的詛咒,如果任由它搗亂的話,不知道還會做出多過分的事情。”
我承認梅梅子是有點極端了。
但是五條悟,你不覺得自己說話聲音有點大嗎?
我扭頭看着五條悟,其他人可能也琢磨過味兒了,默默看他表演。
“老師,你能用無敵的六眼想想辦法嗎?”
“我很忙的啊。”
衆:“……”
大魔王戴着眼罩混在密室逃生的遊戲隊伍裡,嘴角挂着輕浮的笑容,滿臉置身事外的悠哉。
五條悟:“你們能夠輕松戰勝搗亂的梅梅子吧,怎麼看它都很弱的樣子,我不覺得有我出手的必要诶~”
我:“真的不可以嗎?”
盯。
五條悟:“我不是萬能許願樹哦。”
我:“我隻是想到了第一次跟大家出任務,也是五條老師辛苦給大家找的訓練所,原來如此。”
我甜甜地說。
甜膩發嗲的嗓音盈盈繞繞。
“我知道老師是很溫暖很有内涵的,我必須要把老師讓給更有需要的人。”
其餘兩人狠狠立正。
虎杖:“好!走吧。”
伏黑:“……去哪裡?”
虎杖:“隻要把梅梅子抓到就行了。”
伏黑:“走吧,速戰速決。”
撸起袖子的兩人莫名燃起了幹勁。
外袍、翅膀、光環抛飛半空。
隐隐有戰歌起。
少年昂首踏步,步伐整齊劃一,高大堅定。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盯——
逃得更快了。
真香什麼是不存在的,眼下是與初時截然不同的眼光交換。
雖然的确沒有生命危險,現在的氣氛可不适合玩遊戲。
空氣裡彌漫着十足的火藥味,我跟五條悟都沒有再說話。我跟他保持距離,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呵。
如果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可真是太天真了。
五條悟低下頭:“小夜,你認為詛咒的源頭是什麼?”
詛咒的源頭……是恐懼。
梅梅子的源頭——
在我。
“雖然感覺你很在意,不過我很早就提醒過你,梅梅子是負面情緒誕生的詛咒,就算它暫時看起來沒有問題,一直放着不管也會造成大麻煩的。”
“尤其是雙方認同的詛咒會形成束縛,讓它變得極其恐怖。”
是的,我想過它會變得恐怖,但沒想到是這種恐怖。
咒靈是絲毫沒有羞恥之心嗎?
它的的确确變得超級恐怖了!
梅梅子是因【愛】而生的咒靈,是以人的極端情緒為材料誕生的弗蘭肯斯坦,我扮演着它的上帝。
所以,總有一天……是的,但凡付出的,終将償還。
它必定、肯定、決定向我尋求它存在的終極答案。
我冷靜下來了,并且想通了一切。
梅梅子的異常應該與【黃泉】有關。它被芝谷的魔女重傷瀕死,掉進黃泉之水僥幸存活,從那以後變得更強了,可能為數不多的腦漿也跟着流走了。
再讓任由它發瘋下去我就要社死了。
而這應該就是五條悟的目的。
無論怎樣,解決咒靈不能光靠戰鬥和祓除。
從進入密室開始,從花京院的失蹤,到後面更換衣服,謹慎地選擇對象,再到每個大門的選擇——每一步都在梅梅子的計劃之中。
而五條悟也是樂得看好戲的态度吧。
人渣。
在心裡痛罵了五條悟和梅梅子一頓,我重新獲得了心靈的平靜。
穿過洶湧的人流,看着一張張與我全然不同的臉,我保持了沉默,跟他維持着不上不下的腳步。
我無法想象自己做出那些表情。
就在這時,五條悟抓住了我的手,我感受到他指腹的粗糙,然後偷偷塞給我一顆糖。
手心多了一顆糖。
絲絲縷縷的甜意,正從身邊的人傳遞過來。
是因為突然無話而安靜起來的空間嗎?
一瞬間感受到了難言的感傷。
我從何處來,我又将要前往哪裡。失望好像是一瞬間的,是可以預期的,就像從月亮跳到另一個月亮。
一路無話。關于我自己的事情,大部分都不記得了。
身姿颀長的男人。
以及有他存在的那些怪誕的夢,在夢裡他并不時常看我。
“還是算了吧,五條老師。”
“這個是不可能的。”洋溢着不為所動的笑容,非常可惡,非常自信。
就像吸貓一樣,把我圈起來,把腦袋埋在我的肩膀,那張總是漂亮過頭的臉看不真切,隻能注意到挺翹的鼻梁和細碎發絲的模糊輪廓。“……放開我。”
“我讨厭這樣的五條老師。”
他撫過我的臉,落下一吻。“我倒是很喜歡你的性格,走吧,輕松愉快地把這件事解決掉。”
“恰恰相反,我從一開始就覺得老師很煩。”
要給點教訓才行。
我把糖剝開,塞進他嘴裡。
擅自喜歡一個人和擅自讨厭一個人,都是一樣自私,也沒有道理。
哪怕現在也淨在給我找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