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翎感覺自己又遭了一次折磨,這小屁孩下手沒輕沒重的,藥粉撒下他還要用手再撫平,簡直就是傷口上撒鹽,他弱弱地啼叫起來,身體忍不住發抖,光秃秃的翅膀無力地撲了兩下。
花了半宿的時間李存青才上好藥,他把自己的新“靈寵”放到床榻邊的箱子裡,又墊了一層厚厚的衣服,十分不舍地趴在箱子邊看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不知道師尊送給他的靈寵是什麼,雖然它光秃秃的,師尊又說是雞,但方才拿在手裡時他就看出來那根本不是雞,毛拔這麼幹淨,上了藥它應該能活吧……算了,明天去醫廬看看吧。
鲛珠全部熄了光,屋内一片黑暗,白之翎的警惕心下降後疲憊感襲來,他邊想着以後如何報複隔壁的大魔頭邊睡去。
浮在越無潮面前的光屏裡是李存青趴在床上沉沉睡去的景象,也許是太累,連被子都沒蓋。他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身上又開始泛起癢意。
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蛻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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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之中,船一樣的飛行法器穿梭其間,小飛獸們一靠近就被陣法彈開,于是它們隻好退開為它讓路。
天色正好,甲闆上溫暖舒适且清風陣陣,但乘此飛舟的修士都擠進了小小的船艙裡。
“師尊,我幫你拿墨。”
“師尊師尊,我給您泡了茶,您嘗嘗。”
“師尊……”
越無潮被吵得腦袋抽痛,他現在真的很想把三個徒弟全扔下飛舟,自己不過是閑來無事坐下來寫些東西,三個小跟班就跟找到了獻殷勤的地方似的,圍着他團團轉。
但這其實也不怪徒弟們,突然被撤了懲罰還能出門,甚至師尊還帶着下山幫他們解決曆練任務,看到師尊唯有獻殷勤讨好師尊才能過得去。
“三月後宗門大比,你們有幾分把握?”
話音剛落,還在圍着他端茶和磨墨的羅循與孟雙甯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裡的東西,“師尊,我們馬上去練劍。”
他們真的沒有把握,還是别去師尊面前轉了,再轉師尊又要考他們了。
兩人飛快跑出船艙,隻有李存青仍舊一臉無辜地站在他身側,懷裡抱個比臉還大的法盤,越無潮見他這樣就知道他想幹嘛,“法盤修好了?”
李存青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師尊,你都知道啊,徒兒慢慢琢磨着就給修好了。”
越無潮當然知道,他還知道這小子自從回山後都不怎麼打坐了,每次去藏書閣都鬼鬼祟祟的,自己偷摸着修補好法盤,但不得不說,他還是有天賦的,畢竟一個練氣期修士單獨修補好法寶已經很難得了。
這麼想着,他伸手接過那面法盤,在李存青期待的目光中來回翻看,忽然,他兩指并起緩緩朝裡面注入靈力。
觀察了自己師尊的表情,發現師尊并沒有生氣後,他有些期待有些小得意地說道:“師尊,您能幫我多加一些陣法進去嗎?我最近又學了幾個陣法。”
哐啷——
越無潮手裡的法盤碎了,他擡眼注視徒弟的臉,神色淡淡。
此時無聲勝有聲,隻見李存青原本勾起的嘴角往下塌,看見他的視線後眼神躲閃,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又可憐又好笑地攥住衣側,“師尊,它……”
“我來修,你出去監督師弟師妹們。”
“噢。”李存青垂頭喪氣地向他告退後拖着腳步走出去。
怎麼會這樣,他明明按照書上的步驟來修補。
門輕輕關上,越無潮馬上将手裡的法盤碎片和桌上的碎片全部扔到地上,他仰頭冷笑,眸底微微泛紅,神情滿是不屑。
這麼沒用的法寶,既然已經廢了,那便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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