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越熠?”
許久之後,祖溟才不可置信地看着越無潮詢問道。
沒了耐心的越無潮沒搭理他,而是背着手走到白胡子老道身邊,湊上前觀察了一會兒,瞬間樂了。這老道又給自己煉化了一個分身放在這,上面還有鎖魂過後的痕迹,細密的小紅字印在皺巴巴的臉上,多了幾分邪性。
不知道這具身體曾鎖過誰,但應當是個難纏的東西,畢竟鎖魂到自己身體裡是最極端的術法,稍有不慎不但身體殘缺,自己的魂魄也不得保全。
他順着地上小雕像擺出的路朝對面的大書架走去,身後再次傳來祖溟的聲音,隻是聽起來有些尖銳,“你到底是誰?再亂動就休怪我不客氣。”
“我是越熠帶來的妖,你問他去吧,他現在就在合歡宗。”
此話一出,原本已經形成的殺氣四散,琴音戛然而止,越無潮聽見執琴男子好像是吐了血,咳嗽聲停止時就頹然地下了樓。
現在他暫時不用顧忌祖溟的存在,這人對自己的原形有特殊情感,不會輕易殺了他,但躲起來的妖不得不小心。
鎖妖塔濃郁的妖氣中還夾雜着各種怨氣,大妖總會有那麼幾個,到現在一個都沒出現過才是怪事,事出反常必有妖。
走到架子前大略看了一下,都是些關于修煉的功法典藏,他随意一瞥卻看到了右手邊架子夾縫裡的門。
【數據連接成功】
“宿主我回來了,您還好嗎?”系統剛一接通它和越無潮的數據連接便興奮地嚷嚷着。
“李存青如何了?”
“哎呀,宿主要不您還是回去吧,男主見不到您哭得好可憐,還一直讓我求您。”
說着,它還把李存青哭嚎着要找師尊的話全部放了出來,這卻讓越無潮無奈又好笑,“跟個還沒斷奶的小孩似的。”
這個家夥,在他身上放了追蹤符,哭得那麼慘恐怕還有追蹤不到他的氣息這個原因吧。他若是再見他這麼哭,定要好好地逗一逗。
系統也不好再幫李存青說話,它開始檢查周圍的危險物,當發現密密麻麻的危險源時它忍不住驚呼,“宿主,您怎麼跑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了,咱們快離開吧!”
“别急,該來的人都來了我們再走。”
面前那道石門又窄又矮,越無潮從芥子空間取出數道符箓,他攤開掌心,符箓紛紛附到石門上。
法訣輕吟,石門上逐漸現出陣法的圖案,暗紅的奇詭紋路被泛着金光的符文裹住,血一樣的液體從上面流下來。
“破——”
石門轟然打開,在外往裡看去,隐隐能看見地上有個大池子,幽黑異常。
他擡步朝裡走去,兩隻腳剛踩到門後的地上,整個空間都亮了起來,占據幾乎整個石室的水池裡出現震動,轟隆隆作響。
片刻後,便看到水池中心升起了一個僅能坐下一人的平台,上面還跪着一個白須白發的老道,四肢和脖頸都被從水裡延伸出來的鐵鍊鎖住了。
那老道披頭散發,身上就穿着亵衣,上面血迹斑斑。
越無潮覺得眼熟的緊,他觀察了一下四周,如果要過去隻能直接過水上,但水面幽黑無波瀾,還真不能随便走,但也不一定要過去。
想到還在識海裡待機的系統,他的眼尾彎彎。
光屏上的老道面容清晰可見,還真是自己認識的人,他神色嚴肅起來。如果祖甯被關在這,那徐春鳴的異樣乃至整個合歡宗的異樣也有了解釋,那麼多弟子被丢進來,祖甯和他的兩個師妹怎麼會沒有發現呢。
他不喜這個老頭的品行,但真論起來他還不算太差。合歡宗内部幾次裂變,都被他強力鎮壓,對叛徒極度仇視,各宗門派弟子前去南域秘境曆練,他是為數不多會親自前去給弟子們出頭的。
祖甯老祖恥于品行不端之人,但又養出個徐春鳴來,這個人實在矛盾。
正想着接下來的打算,腳下忽然劇烈震動起來,他穩住身形将神識鋪開,待看到震動來源時,嘴角揚起一抹玩味。
咚——
“人呢?”
“這個,應該是在樓上吧。”
越熠瞪着身邊點頭哈腰的白發少年,見他畏畏縮縮不像說假話,于是示意他繼續帶路。他一個大妖進了鎖妖塔,簡直是找死,若非這個叫王祿的廢物實在膽子小修為低,他才不會輕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