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班主任是個估摸着不着40歲的中年女人,一身紅裙,有如烈焰熾陽,孟燈的第一印象會聯想到小說中在沙漠當賞金獵人的女槍手,潇灑而熱烈,敢愛敢恨,她一直很喜歡的女性角色。
她臉上笑容燦爛,走進教室時就掃視了全班同學一眼,“早上好,同學們,很高興今天能夠相聚在一堂,但客套話不多說,班上很髒,所以需要你們自己打掃。
“現在所有同學,男生留一半拿着衛生角的桶去廁所接水,另一半男生去旁邊的體育中心拿書,女生拿着掃把抹布開始打掃教室。一個小時後,我再踏進教室時,希望你們都能坐好在自己的座位上。”
“還有,座位目前我不調,你們和周圍的同學先打交道,第一次月考後集體調座位。可以開始行動了。”女人非常速度地安排完事情後,招呼着同學們行動,背着包就離開了班。
隻留下一群互相還不認識的學生。
孟燈站起身來往後望向衛生角,那裡有嶄新的抹布和掃把拖把,都是幹淨的,想要沾上水再回來一定很困難,廁所離他們的班級要爬一層樓又轉角,教室裡的課桌早已落灰,抽屜裡甚至還有蜘蛛網,隻能希望男生快點去接水回來,才能在一個小時内打掃完教室。
她看着身後的女生,輕聲問:“我們一起嗎?我叫孟燈,以後我們就是前後桌了。”
她看着些許羞怯,微微紅着臉站起身,“我叫木錦。”
班上的同學很快分成三隊,一部分去領書,一部分去打水,一部分留在教室掃地。
大家都在打掃中與同學熟悉,孟燈覺得,班主任的做法就是想讓大家各自熟悉,而并非聚在一起那一兩堂課自我介紹,既節約時間,又不會讓害羞的學生不舒服,兩全其美。
兩個小時後,一個比較有擔當的男生組織着幾個男生将書本發了下去,就在老師踏進門前,大家坐好在座位上。
女人掃視了教室一眼,很滿意地走上講台放包,瞥了眼講台上的東西,“還拿了粉筆,很好嘛。”
“我叫賴岷,更喜岷山千裡雪的岷,以後可以叫岷姐,也可以叫賴老師,我不喜歡其他稱呼,如果有,可以和我商量,我喜歡就可以用。”她微眯着眼,一絲危險的信号傳輸給台下的諸人,“不喜歡,那你就有小懲罰哦。”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大家的班主任,在高二分科之前我都會一直陪着大家,希望大家不用讓我特别關照。”
賴岷看着底下普遍一副正經樣的學生們,還是從粉筆盒裡拿出一隻白粉筆在牆上寫下幾段數字,“這個分别是我的手機号、微信号和Q.Q号,有意的自己加,最後一個是同學群,自己進入哈,往後有事群裡艾特我。”
她扔下粉筆拍了拍手,“然後今天晚自習不上課,同學們互相熟悉一下對方。”
“老師不選班長嗎?”聲音來自發書本時組織的男同學,他的名字叫沈钰,長得白白淨淨,模樣清秀。
聲音不大不小,傳到每個同學耳中。
這正是大家所想問。
“額......”賴岷摸了摸鼻梁,環視一周,“有人願意當班長嗎?”
班裡一團寂靜,大家都不約而同躲避着她的眼神。高中生,脫離了初中群體,普遍都不願意出這個風頭。
“那今晚唯一的作業就是寫一封自我介紹,明天交到這個男生手上,我的辦公室就在這層樓走廊拐角裡面第二個。”
衆人沒有問題,賴岷也就坐下沒再說話。
孟燈也和周圍的同學開始認識。
她前面那個一直沉默的男生叫祁盛,因為數學競賽特招進七班。同桌陳眠似乎染過頭發,在燈光下有些發紅,笑起來有股子吊兒郎當的痞氣,長相也十分符和氣質。
身後的是兩個女生,木錦和一個比較開朗活潑的女孩子,叫陳方枝。兩人也是一個愛靜一個愛動。
而她的身邊,就是陳猶。
幾人都不内向,積極地自我介紹。木錦不是本地人,從安城跟着父母搬家來到南城。陳方枝說自己算半個藝術生,練過舞,中考考進南中。
問起陳眠,他語調緩緩,表情裡似乎帶着些小驕傲,半開玩笑道:“是我爸砸錢進來的吧。”
幾人再次面面相觑,孟燈看出他是在玩笑,試探說:“不要說那麼大聲嘛,我還是加塞進來的呢。”
視線相撞,“是嗎?那你塞了多少?”
孟燈咳聲,故作神秘還壓低了嗓音:“操場草皮翻新是我家出的錢。”
“我還投了幾十萬呢。”
“你們再說下去,不開玩笑都成玩笑了。”祁盛插聲道。
“哈哈。”
“祁盛你也知道我倆在開玩笑剛才還那麼嚴肅。”陳眠撇嘴,“好了,各位朋友。”
“我過了錄取分進的南中,但能進七班,或許真是我爸砸了錢吧,當然還有可能是我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