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陳眠是戴着帽子走進教室的。由于校慶,學校沒有強求校服穿搭,他一身黑色衛衣灰色褲子配着校服大衣,風塵仆仆地來。
似乎是不想引人注目,事實卻更引起他人的注意。
孟燈看着陳眠從她身邊擦身而過,他摘下衛衣帽子,身後傳來長籲短歎。
她擡胳膊碰了碰陳猶,而後兩人默契地靠近。
孟燈問:“他怎麼了?回家被打了怎麼着?”
陳猶斂着笑:“他昨晚上校園牆了。”
“表白?”
陳猶沒有說話,而是打開草稿本,翻開新頁寫下:「“黑夜英雄”隻身上天台,頂風作案為南中學生燃放煙花的故事。編造真實,還有人拍下了他照片,雖然在夜裡看不大清,熟悉的人能夠一眼認出,所以他痛失自己的身份信息,還被保安叔叔帶走了。」
孟燈在心中默讀完這段話,抿着唇極力想要忍住,但表情還是暴露了她。
昨晚放完煙花後,陳眠他們三人直接蒸發在學校,找不到蹤迹。原來是被捉走了。
她捂着笑想起陳眠剛才故作憂愁深沉的模樣,自然地抽出陳猶手中的筆在紙上寫下回答:「“黑夜英雄”很顯然不願面對光明對他的審判。」
陳猶:「他看見後立馬聯系人删了帖子,但還是有部分人看見了。」
孟燈在紙上畫了一個黑色火柴小人,拿着紅筆為它畫上了披風和面具,在一旁附有小字:「昨日我頂峰作案為大家謀取福利,今日我低頭做人學會了“沒有神一般的對手,隻有豬一樣的隊友”......雖哥暫時離開江湖,但江湖一直有哥的傳說......」
陳猶在一旁畫下一個小人趴在牆角偷偷觀看的畫面,在旁邊配上:「哥,我會記得你......」結尾是個小哭包的表情。
兩人在面前聊得火熱,甚至沒有注意到身後之人已經站起來偷窺。直到烏黑的影子出現在紙上,兩人斜着眼對視一眼,齊刷刷回過頭去。
身後正是一臉沉默的陳眠撇着嘴,目光死死地停在被兩人極力掩蓋但根本無法阻擋的對話上。他的嘴唇似在無形地扭動着,但顧及教室裡的其他同學,他忍住不咆哮,極力壓着嗓音,卻像從鴨子嘴裡蹦出來的一樣:“你們倆增進感情請不要取笑我,至少避着我嘛。姐你笑得人都在發抖你知道嗎?”
孟燈:哦豁?捂嘴原來藏不住偷笑。
她收斂了些,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先坐下,“我沒有看見那篇文章,隻是在笑我和陳猶的拙劣畫作而已,你問他是不是。”
陳猶點頭肯定:“放心陳眠,你删得很快,不會有特别多人知道的。”
恰巧接水路過李鳴庚回來路上突然湊在陳眠身邊笑:“我的照片我很喜歡,你的文章也是哦。”
四人對視一眼。
李鳴庚:“???”不會生氣了吧。
陳眠:“...............”請繼續編,我聽......
孟燈:“...............”怎麼編......
陳猶:“...............”等我想一下措辭。
陳眠擡手推開他,嫌棄道:“你是非要犯這個賤嗎?”
“我真的不理解,他寫就寫吧,竟然還寫什麼我和教導主任談判,談判未果直接綁架主任,在放煙花時将學校高層領導鎖在會議室内.........”後續實在不忍回憶,陳眠扶額,“我本來以為就算拍照也會是哥的帥照,然後名震全校。沒想到直接青春小說的霸道總裁綁架戲碼,配上我的照片實在太丢臉了......”
原來是擔心這個嗎?
孟燈安慰:“土過,但你沒醜過啊陳眠,我覺得你那篇文章寫得應該不錯,至少表達了你對主任及學校高層領導的不屑,側面體現了你不羁潇灑的性格特征。”
笑點密集,一旁的李鳴庚根本不知道該從那句話笑起。
陳眠:“......你可以不安慰我的。”
孟燈表情微愣:“哦,下次注意。那陳方枝和木錦是和你一起被抓的嗎?”
“嗯。”陳眠悶着聲點頭。
“是的,不過我把全部責任都推給陳眠了。”門口聽了有一會兒的陳方枝和木錦一前一後走進教室,中途還向孟燈翹皮地眨了眨眼。
木錦道:“加一加一哦。”
“所以是隻有我一直被蒙在鼓裡?到底怎麼回事?”孟燈看着周圍人都知曉的樣子,聲音悶悶道,“到底是誰走漏風聲還專門幫我修了窗的啊。”
“呵。”陳猶低低笑。
“昨晚回來時候看見陳眠,我和木錦就跟過去了。然後亂七八糟一堆,最後在天台,他點了煙花,保安叔叔找了去,煙花放完後将我們轟了下去,當然,被保安叔叔抓走的原因是他私自偷了鑰匙打開了天台的門鎖。”
“而正打算回來找你們時遇見了教導主任,他就将陳眠帶走了,當時我們倆還解釋都是陳眠做的。主任什麼也沒說,讓我倆走了。”
“陳眠經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問他。”陳方枝同樣好奇地等待陳眠的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