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猶，你是在想說什麼嗎？

“真好聽。”

“嗯，謝謝。”

她家樓下，陳猶将禮袋遞給孟燈，“前幾天和母親聊天，說起你來。她聽說你在學業上和我互幫互助，所以囑托我将這份禮物在藝術節時送給你，不算什麼貴重的禮物，重在母親與我的心意。”

他笑：“看在小孟同學勇于突破自己，在藝術節上大放異彩，裡面有一件我送的小小的禮物，希望你接受。”

她愣了，竟問出口來：“陳猶，這是你送給我的，還是你母親希望你送給我的。”

這有區别嗎？當然有了。

孟燈用着玩笑的語調。

兩人一時都有些無措。

但在陳猶回答之前，玩笑就被制止，她調侃着說：“好啦好啦，開玩笑。”

她接過禮袋，“謝謝你今晚送我回家，也請替我謝謝你母親的禮物。我先走了。”說完，她與他揮手道别。

“陳猶，再見，晚安。”她又轉過身，補了句話，然後匆匆走上樓。

如果你再等一會兒，我一定會不顧後果地告訴你的。

是我想送給你的，因為我喜歡你。

陳猶拉回思緒，盯着樓道逐漸亮起的燈停在四樓。騎上車回家了。

那晚的日記，沒有引經論典，也沒有隐藏自己。就像母親說的，喜歡一個人是青春時代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看着年輕的陳母放下給兒子切的水果，知道兒子突然問起喜歡是什麼概念，一定是自己心中也有了心悅之人，她溫聲建議：“陳猶，如果你要向女孩表白，母親不會阻止你，但是你要知道她可以不接受，還有你們倆接下來可能尴尬的處境。”

“我知道了。”

“母親，我隻是随口問問。”

筆尖在紙上摩擦，留下娟秀的字迹。

「初中，我就知道你唱歌好聽了。秋遊的篝火晚會上你聲音顫抖，我看見你面對着專業的老師明明很緊張，卻努力控制，也看見你手心藏着歌詞的小抄。

當時我隻覺得你很可愛。還沒有認出，是你在考試時候窺着我的答題卡，沒有認出上台領獎時是你不小心絆了一跤撞在旁人身上，連着道了好幾聲歉。

這些時候我都還沒有喜歡上你。

你是逞能的，自律的，要強的，不肯認輸的。白老師和我提起你，總說你害怕自己不夠優秀，所以加倍地努力。

但我認為你是優秀而謙卑的，有時和你對視，或者擦肩而過，你的眼睛總令我失神。到底裝有什麼，我看不清。

隻是普通的事情，可感覺就是不一樣。

我頭腦一熱，和理智打了半天架。

積年累月，才知道不是一見鐘情，在一件件小事裡，我慢慢确認，我喜歡你。

那是喜歡，不僅僅傾慕，不僅僅豔羨。」

寫下日記的當晚，孟燈在房間拆開禮物，裡面是小王子和狐狸的鑰匙挂件，還有《小王子》立畫版。

禮卡上：你似乎喜歡月亮，不知道這份禮物是否合你的心。

剩下的隻是些學習用具和零食。

孟燈就知道，那一定是他挑選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