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什麼叫早戀呢？多早是早，多晚才是合适，從沒有人告訴我們。其實也隻是說，一個自己能做到承諾，能承擔責任的愛戀。明曉的情感是激素控制還是真心或一瞬間的歡喜都不重要。”

“陳猶，或許現在的戀愛是青澀的、無知的、懵懂的，但我都讓它如此吧。陳猶，今天我們再告白一次吧。”

陳猶尚還愣着，孟燈的手就環上陳猶的腰，将頭靠在他背上。

少女臉上的紅熱似可以穿透皮囊，将他的心燙出個洞來，“陳猶，我喜歡你，你做我男朋友吧。”

說得還不是個問句。

陳猶晃地就笑了，胸腔内悶出哼聲：“你霸總啊孟燈。”

“怎麼這麼說？”剛還認真的讨論，一下子就跑套了。

好像陳猶一直是這樣，嚴肅起來問孟燈問題，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後立馬就抛棄這層語境，引向其他話題。

“你說話好像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你也不像要給我的樣子。”

“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孟燈？”

“如果你答應，我們就是男女朋友關系。”孟燈很爽快地應道。

孟燈想了想，又道：“但我們的關系，不能讓方枝木錦她們知道，你也不能當着她們的面，叫我女朋友。”

“知道。”聲音裡帶着輕快和幾分雀躍，有些不像陳猶。

“但孟燈，回答我最初的問題。”

“你想過，我們的未來嗎？”

十六七歲啊，未來說起來何其遠，又感覺很近了。

孟燈想着陳猶剛才問過的所有問題，“陳猶，從我們不再是朋友開始，我的未來就已經有你了。”

“陳猶，我選理科，有因為你。”

“陳猶，我想過，我們會不再是朋友。”

“最後，陳猶，我開始喜歡上夏天了。”

“杜牧有句詩寫‘菱透浮萍綠錦池，夏莺千啭弄薔薇。’我也喜歡。”

其實陳猶沒聽過這句詩，想着孟燈說話向來含蓄，他将這句詩在心裡記住。

送人到家樓下，剛準備分别，陳猶拉住孟燈。

少年逆光而立，身影颀長，寬長的校服，還有深藍色的校褲，青澀的面孔，一種特殊的感覺。

“孟燈，謝謝你。”

或許他們都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孟燈隻是微笑，拍了拍他的手背，“謝謝你。”

陳猶松開手，兩人互道了句晚安。

今晚的夜空似要被星星與月亮的光都點亮，洗完澡後孟燈蒙在被子裡，怎麼都睡不着。另一邊的陳猶同樣，他上網搜到那句詩的後一句。

「盡日無人看微雨，鴛鴦相對浴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