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辭!]
027被溫辭的動作吓得魂都快飛走了,它眼前一黑,再有光線出現時,027發現自己已經随着溫辭回到了教學樓的樓梯間。
[這是……我們離開幻境了?]027驚訝出聲。
溫辭身上似乎還殘留着火場的熱度,但她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
她放松了因高度緊張而握拳泛白的手指關節,在迎面而來的微風輕拂中,擡眼看向窗外。
宋晏懷站在對面教學樓的走廊,修長的身影正面對着夕陽。
橙色的夕陽在他有些蒼白的皮膚上鍍上了一層暖光,像是原本黑白的素描,被塗上了暖色的水彩,陰沉消退,竟生出了些許蓬勃的生命力來。
宋晏懷第一次,朝溫辭露出了一個,沒那麼虛假的微笑。
[崩壞值減5。]
[宋晏懷崩壞值下降了。]
劫後餘生的027在溫辭腦海裡放了朵絢爛的煙花。
“他在考核我。”
溫辭沒027那麼興奮,在幻境中太過于緊繃的神經,讓溫辭太陽穴此時依舊跳個不停。
“他在看着,看我會不會因為害怕而冷眼旁觀,看我會不會因為恐懼而逃跑退縮。”
“這是一次來自崩壞源親自監考的測試。”
[那小辭你最後如果沒有踏進火場救他,那豈不是……]
027一陣後怕,它此時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主系統會判定溫辭十分适合崩壞世界,因為溫辭似乎有着一顆極其強大,又能共情的心。
溫辭撇開視線,沒再看遠處微笑着的宋晏懷,此時她隻想将這個捉弄人的、惡趣味的崩壞源徹底抛在腦後,直到順暢地離開教學樓,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本刺痛行動不便的膝蓋,痛感竟消失得煙消雲散。
溫辭挽起褲腳,發現原本紅腫的膝蓋傷口,早已消失不見,光潔白皙的皮膚上,隻殘留着碘伏的痕迹,證明着傷痕曾經的存在。
溫辭在心裡輕輕哼了一聲,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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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溫辭發現林斯從不在家。
張嬸在廚房隻做了溫辭一個人的晚飯,見溫辭回來了,招呼溫辭洗手準備吃飯。
“林賜呢?早上不是說生病了在家休息嗎?”
溫辭有些疑惑地問起來。
張嬸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溫辭,平日裡她從來不會主動關心林賜的動向。
“小賜啊,退燒了,被先生送去學校了。”
同母異父的林賜剛上高一,林斯從将他送進了一所以學習氛圍很是嚴苛的高中,一周隻有周末能回來一次。
不像溫辭,每天都能回家。
溫辭點了點頭,張嬸将晚飯安排妥當,便安靜地待在一邊,整個餐廳除了溫辭碗筷的細微響動,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響。
溫辭察覺到氣氛有些古怪,轉頭問張嬸:“出什麼事了嗎?”
張嬸表情有些為難,斟酌半晌才開了口。
“夫人和先生下午似乎起了些争執,兩人在書房大吵一架,夫人離開後,先生也外出了。”
“張嬸,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争吵嗎?”
張嬸表情有些古怪,看了溫辭兩眼,糾結半天:“隐約聽見,似乎是因為木偶……”
溫辭放下碗筷,鄭重地看向張嬸:“是提到了我昨天掉出的木偶嗎?”
“好像是……”張嬸看了眼溫辭的表情,“夫人似乎情緒有些激動,小辭,你如果有機會,或許可以詢問調節看看,女兒對母親來說,總是要貼心些的。”
溫辭一家搬入南城也就最近兩三年的事情,家裡負責瑣事的仆婦們,最長時間的也隻待了兩三年。
張嬸也是從溫辭一家人搬來,就一直伺候着的老人了。
在這些嬸嬸的眼中,溫辭内向木讷,不善言辭。溫如時醉心工作,顧不上家裡。林斯從面上溫和,卻又莫名透着點讓人懼怕的陰沉。
整個家裡透着點奇怪的疏離感,不像其他普通的人家,和睦親近,溫馨自在。
溫辭點了點頭:“謝謝張嬸提醒,辛苦張嬸收拾一下了,我吃好了。”
張嬸連連說好,發現溫辭最近兩天,像換了個人似的,變得大方外向了許多。
女大十八變,張嬸在心中嘀咕了兩句,收拾起沒動多少的飯菜來。
[他們都不在家,不如我們去溫如時房間看看。]
027開口。
“正有此意。”溫辭上樓,穿過長廊,徑直推開了溫如時的卧房。
卧房陳設溫馨奢華,以奶白和暖黃色為主基調,讓人一踏入其中,似乎就能緩解疲勞了一整日的大腦和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