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亮透的天光讓整個視線裡都是昏暗的白。
溫辭整個人裹在從喬俏身上扒拉下來的白裘披風裡,巨大的兜帽讓溫辭完美地融入了白色的背景中。
漫天旋轉直下的鵝毛大雪,已經将喬俏幾人來時的腳步,掩蓋得七七八八。
隻依稀還剩一點淺薄的痕迹。
溫辭順着那點快要消失的痕迹,拼命朝前奔跑着。
沒過腳踝的積雪被踩得窸窣作響,渾身的血液都因為腎上腺素的激發而變得滾燙起來。
跑出小路沒過多久,溫辭就看到一輛汽車正停在小路盡頭的岔口,車燈還打開着,溫辭能從駕駛位的玻璃邊,看到裡面的人影。
一名看起來十分魁梧的司機,正百無聊賴地倚着窗戶抽着煙。
再靠近就會被發現。
溫辭看了看兩側,可能原本是有路,隻是現在被積雪覆蓋了,完全不知道會通向哪裡。
而那條通往大路的岔口,被司機與汽車正擋得死死的。
[有路,小辭,走右邊。]
027出聲提示。
溫辭回頭看了看,喬俏那幫人似乎朝自己的方向追了過來。
她沒再猶豫,一腳踏上了更為深厚的積雪中。
不知道跑了多久,溫辭在027的提示中,一會兒左轉,一會兒右轉。
她像一個無頭蒼蠅,在茫茫的雪色中奔波。
終于,在踏過一片齊膝深的積雪草叢後,溫辭跑不動了,她氣喘籲籲地倚靠在一棵枯樹下,心髒激烈得像是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不知道是因為奔跑,還是喬俏的披風太過保暖,溫辭在這冰天雪地裡待了這好半天,也沒覺得寒冷。
她手腳暖烘烘的,耳垂上那顆小痣更是又熱又癢。
隻是腦袋似乎有些暈乎乎的,估計是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而有些低血糖。
[小辭,先休息一會。]
[後面追的人走岔路了。]
雪太大,隻一二十分鐘的時間差,就掩蓋了溫辭一路踏過來的腳印。
溫辭平複了一下過于激烈的心跳,擡手摸了摸有些不适的耳垂。
片刻後,溫辭攏上披風。
[可以了,027,你繼續帶路。]
又不知在深一腳淺一腳的雪地裡走了多久,直到那群人徹底被抛在身後,溫辭才抖了抖披風上厚厚的積雪,昏昏沉沉地靠坐在了一截被積雪壓斷的樹幹旁。
027自然能感知到溫辭快要消耗殆盡的體力。
如果換作其他人,在這樣饑餓又寒冷的室外情況下,估計根本支撐不了這麼久。
027有些焦急地再次搜尋了這片暴雪覆蓋的區域,發現距離現在最近的有人煙的地方,也還有十多公裡。
[小辭,能再堅持嗎……]
[小辭!]
[小辭,我感知到宋晏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