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溫辭很後悔。
她完全沒有預料到她那句話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才将溫辭從無休無止地侵襲中解救了出來。
宋晏懷抹去了溫辭唇珠上殘留的水痕,理了理溫辭有些淩亂的衣領,将床鋪上整理得平整順滑後,才起身去開了門。
門外正站着兩名警察,應該是來給溫辭錄口供的。
護士向雙方介紹了身份後,便離開了。
“溫辭你好,我們是北城警局的工作人員,今天例行來給你做一下筆錄。”
溫辭靠坐在床頭,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的臉還是很熱,而那個罪魁禍首,卻是面不改色,衣冠楚楚地站在一側,像剛才抵死糾纏的一切,都隻是溫辭臆想出的幻境。
“請問,你是?”
有一位警員對站在一旁的宋晏懷提出了疑問。
“是我報的警,我是溫辭的同學。”
那位警官疑惑了一下:“冒昧問一下,你是怎麼知道綁匪将溫辭同學綁來了北城,還如此精準地找到了她?”
聽到這個問題,溫辭心裡立馬緊張起來,替宋晏懷捏了一把汗。
沒想到被質疑的人立馬給出了答案。
“警官,我因為愛慕溫辭同學,共享了溫辭同學手環裡的定位,而湊巧發現了溫辭同學行蹤的不對勁。”
“情急之下便一路追了過來。”
兩位警官有些驚詫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打了好幾個轉。
溫辭被宋晏懷的直接打得措手不及,她下意識地擡起了自己的手腕,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空無一物的手腕上,莫名戴上了一塊手環,屏幕上正顯示着此時溫辭的心率與血壓。
橙色的感歎号正提示着:心率過快。
溫辭瞧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宋晏懷,不自在地将手收回被子裡。
她頓了頓,朝兩位一直打量着自己的警官開了口,語氣裡還帶上了明顯的後怕。
“幸好……幸好宋同學找到了我……”
“好冷,好黑……”
“警官,我差點就凍死在那片荒郊野外了……”
當溫辭願意僞裝着示弱時,那秋水一般的眸子裡瞬間就染上了一層淚珠,要掉不掉的,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兩位警官立刻放軟了語氣,生出了些許恻隐之心。
畢竟病床上的小姑娘,确實差點就……
“溫辭同學,你不用害怕了,綁架你的那兩個人,包括幕後主使,都已經被緝拿歸案。”
“也多虧了這位宋同學提供的綁匪信息,那兩名綁匪,皆是有案底四處流竄的慣犯,其中一名,還是強……”
另一位警官捅了捅說話這位警官的胳膊肘,示意他别亂說話吓到受害者。
說話的那名警官咽下了還沒說完的□□殺人四個字,隻覺得站在一旁那位宋同學的氣息,似乎突然變得冷冽了不少。
另一位警官咳了咳嗓子:“幕後主使也都交代了,他們的量刑都不會輕。成年人了,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溫辭配合地點了點頭,回答了警官接下來提出的所有問題。
警官做完筆錄,将文件收拾放進公文包,又重新安撫了溫辭,接着便離開了。
“喬俏滿十八歲了嗎?”
溫辭聽到剛才警官說的成年人,有些疑惑,前一段時間那件霸淩事件,不就是因為喬俏沒有成年,而不了了之嗎?
“嗯,綁架你的前一天成年的。”
宋晏懷見警官已經離開,走到溫辭面前來,伸手擦去了溫辭眼角的淚珠。
“我修改了她的年齡,阿辭,我不太想弄髒了我的手,因為我還要觸碰你。”
“但是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他撚了撚指尖的濕意,“讓她帶着噩夢去監獄裡,好好反省吧。”
充足的暖氣讓溫辭又染上了一絲倦意,她眨了眨眼睛,往枕頭裡又窩了窩。
宋晏懷靠坐上來,輕輕地摟住了溫辭。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迷迷糊糊間,宋晏懷好像問了溫辭許多問題。
“阿辭,你有什麼願望嗎?”
溫辭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現實世界。
有什麼人也曾經問過自己這樣的話。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出聲。
“有啊,考上一所名校,畢業了找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然後和一個相愛的人結婚,養些貓貓和狗狗,度過平凡但又幸福的一生。”
好像有人在她的耳畔落下了一吻。
“好的,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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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時最後還是沒來得及在溫辭離開前趕到北城。
她在電話裡說因為林斯從的事情,公司裡到如今都還有一堆爛攤子等着她去處理。
她說她會給兩人安排回南城的機票,溫辭早有預料,對溫如時表示了理解。
第二天,溫辭便收到了溫如時寄來的手機與身份證件。
手機開機的一瞬間,數不清的消息如狂轟濫炸般湧了進來,溫辭眼花缭亂,全是同學們發來的詢問近況的信息。
溫辭在班級群裡回複了自己的情況,表示已經安全并且很快就能返校後,很快就收到了來自趙芝芝的私聊。
[啊啊啊小辭!你終于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