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一直冷着臉沒說話的沈逾,依舊執着地握住了她的手。
指尖重重地撫摸上了溫辭手腕處的一道傷口。
“嘶……”
溫辭下意識地痛出了聲。
才發現手腕處有一道,慌忙逃竄時不知道在哪裡留下的擦傷。
“我沒事,你快松手!”
溫辭使勁掙了掙手腕,這次卻沒能成功地從沈逾手中掙脫開來。
“沈逾……”
溫辭擡眸,視線落在了沈逾明顯壓抑忍耐的表情上。
有枝蔓從沈逾手掌下延伸開來,一顫一顫地纏繞上了溫辭的手腕。
嫩芽似的枝蔓尖尖,被電得豎起了細密的軟毛,它們抵抗着遠離危險的本能,執着地覆蓋上了溫辭的傷口。
“等會再修複也可以的,我、我不疼。”
溫辭看着那嫩芽渾身豎起的軟毛,一時有些後悔怎麼就選了這麼個殺傷力這麼大的道具。
但它的主人明顯不聽勸,直到傷口被修複完好,才收回了被電得有些萎靡不振的嫩芽。
“可以了,”
溫辭十分歉疚地看了看身旁一直皺着眉頭的沈逾,
“你快松手吧……”
沈逾沒動,隻有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辭,你不解釋一下嗎?”
對……
溫辭得解釋。
她這渾身帶電的模樣,也太奇怪了。
可是她要怎麼解釋呢?溫辭為難地咬了咬下嘴唇,好半天才開口。
“我這樣是有些奇怪……”
“但我沒有惡意的……我隻是為了自保……”
“我、我等一會兒就正常了……”
溫辭隻低頭看着沈逾因為忍耐而用力泛白的指關節,再次不安地抽了抽被緊握的手。
“阿辭,隻有這些嗎?”
沈逾的語氣格外沉冷,像是下一秒就要将答不上來的溫辭,凍成一塊再也不能開口的冰雕。
溫辭那隻自由的手,無意識地摳着座椅上的縫隙,車内一陣沉默,好半晌後,溫辭終于開了口。
“對不起……我無法解釋,我的異常……”
“阿辭……”
沈逾似乎是重重地歎了口氣,他松開緊握着溫辭的手,轉而撫上了她因為低垂着腦袋,而露出的一截後頸。
“你認為我是需要你解釋你的異常嗎?”
沈逾微涼的指腹,一圈一圈地摩挲着溫辭後頸的皮膚。
直到感覺掌下變得發熱、發燙,才像豺狼叼着小白兔後頸的模樣,捏着那細白的脖頸,迫使掌下的人擡起了頭。
溫辭早已被那帶着懲罰意味的手法,捏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擡眼,又對上了沈逾格外漆黑濃郁的雙眸。
“我不在乎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從你小腿一夜之間愈合的傷口,到你融化了我纏上你指尖的冰霜。”
“抑或是你解除了禁湖兩百年之久的封印。”
“還有今天,你這讓人無法近身的,電流……”
“阿辭,我不在乎。”
“隻要你能永遠待在我身邊,你的異常我通通不在乎。”
沈逾另一隻手碾上了溫辭的唇珠。
“可是阿辭,你不能占着你這點奇怪的能力,就這麼大膽地離開我的視線。”
“還孤身前去沈宅……沈家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老東西,太髒了……”
“萬一,你出了什麼意外……我該怎麼辦?”
“你有想過你的承諾嗎?”
“永遠陪着我,阿辭。”
沈逾緊緊地盯着掌下臉色有些蒼白的人。
天知道當他聽到韓章,描述溫辭遇到的危機時,他有多害怕。
在看到溫辭慌不擇路地在路上奔跑,連擦傷都沒有注意到時,他有多心疼。
他失去的已經夠多了,他無法再承受更多了。
“對不起……我、我沒想那麼多……”
溫辭被沈逾的自白,弄得手足無措起來,她慌張着想擁抱住眼前高大而陰沉的沈逾,又害怕自己的靠近讓沈逾受到更大的傷害。
她隻能不停地道歉,一聲接着一聲。
“對不起,是我的錯……”
“我以後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險境了。”
“沈逾,對不起。”
“叫我阿逾。”
“我讨厭沈字。”
沈逾依舊狠狠撥弄着溫辭的唇珠,他神情有些陰鸷,像是隻能從掌下傳來針刺般的電流中,感受到溫辭真實的存在。
不是幻想,不是做夢,是溫熱而生動的觸感。
“阿逾……”
溫辭被桎梏着後頸,唇珠被碾得有些發疼,她順從地喊了一聲沈逾的名字,企圖将情緒有些不對勁的沈逾安撫下來。
但沒用,沈逾依舊用那狠厲的手法,懲罰着擅自離開的溫辭。
“阿逾……”
“阿逾……”
溫辭含糊不清地開口,以絕對順從的姿态,輕輕舔舐上了那截正在自己唇上作亂的指腹。
粉嫩的舌尖一閃而過,在沈逾指尖留下了一道濕痕。
“阿逾,别生氣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