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這弟子是仙尊的人,不敢輕易得罪仙尊,他早就對這不知好歹的弟子施以酷刑了!
焱長老以震懾性的聲量道:“魔是淫邪,是兇惡,魔天生嗜血,其心叵測,修仙之人的血具有清澈的靈力,是魔最好的養料。現在雖然魔界看似沒有動靜,但遲早有一天,魔為了自己力量,會對修仙者進行一場嗜血的大屠殺!”
池陸:“是嗎?魔天生嗜血,那請問長老,數百年來,有見過魔攻擊修仙者并吸食其鮮血的案子嗎?”
作為天魔的他最清楚不過,魔雖天生嗜血,但世代繼承下來的觀念是克己複禮,讓自己不受欲念的左右,維持最大的善意,不對鮮血動念。
數百年下來,已經形成習性,日常飲食與凡人無異。又怎會對修仙界進行屠殺?可笑至極!
難道因為這個謬論,就要反過來對魔界進行滅族屠殺嗎??
魔族的老百姓安穩過日,從未有過任何要侵犯他界的念頭,在家有老人幼子,甯靜祥和。卻因為修仙界的臆想,迎來毀滅性的災害,被驅魔之火焚燒成白骨,悲凄慘烈。
焱長老還沒來得及回答,接着池陸旁邊的沈蒼竟開口了:“長老,弟子和小六有一樣的想法。”
池陸頓了頓,就又聽到沈蒼說道:“魔界與修仙界之間沒有恩怨,甚至是毫無瓜葛的兩界。現在卻讓弟子們去收集傷害魔族的驅魔原料,于情于理,弟子都想不明白為何要這樣做。”
焱長老同時被兩名弟子頂撞,氣得胡子都卷翹起來:“——住口!這是考核,你若不想通過考核,可以棄權!”
“……”
看看,這就是崇金閣的态度?
池陸把自己的手指的骨節按出“咯啦”的響聲,重活一世,來到修仙界走一遭,才知道原來魔族善良老百姓的慘死、魔界被大火焚毀的滅亡,是從這裡開始的。
魔真的兇惡,居心叵測?我們魔界何時傷害過修仙界的分毫!之前在魔界邊境試圖加害魔界的難道不是你們崇金閣的人嗎?難道邪惡、心懷鬼胎的不是你們修仙界嗎?
有一天魔界會對修仙界進行嗜血大屠殺?
将屍體燒焦成灰燼、屠殺生靈的難道不是你們修仙者??
魔族老百姓的性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
他多想把焱長老的腦袋給擰下來啊。
說我們魔是邪惡嗜血的是吧?
那本座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兇惡,什麼叫鮮血!
作為天魔,他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血債就……
加倍償還罷——
手背上多了一道冰涼很輕的力度。
池陸蠢蠢欲動的手一頓。
顧嶼的指尖搭在池陸心脈的地方,通過脈搏傳音,響起淡淡的聲線:「别沖動。」
“……”
手腕上傳來很強烈的抵觸。
顧嶼強勁控制池陸的腕,繼續傳音:「現在不是動手的時機,倘若動手,隻會加速修仙界讨伐魔界的進度。」
聞聲,池陸的手一震。
“……”逐漸、逐漸清醒。
顧嶼的聲線順着腕的心脈處,傳到池陸的意識裡:「考核不可棄權,我們得去,不僅如此,還要通過考核進入試煉,并通過試煉的最終階段。根據我的猜測,試煉是崇金閣上面的在篩選得力且能夠信任的人手,畢竟崇金閣弟子數量多,但能力參差不齊,隻能通過試煉來進行精确的篩選。」
池陸回應:「所以呢。」
顧嶼:「據說通過試煉的最終階段,便會被招入崇金閣的機密處,有參與内部秘要任務的權利。」
焱長老瞪向池陸和沈蒼一眼,嚴苛補充道:“太陽落山開始考核。現在你們可以回去收拾物事,人界用的銀兩銅錢、修仙界用的靈石等等……該帶什麼準備什麼都想好了。”
有富家弟子問:“可以帶除了佩劍之外的法器嗎?”
焱長老:“可以。”
有弟子問:“如果有沒備齊的物事,能到了地點再買嗎?”
焱長老:“可以,隻要能買得到。”
有弟子剛要趕緊回去收拾包袱,免得來不及,但剛離開又跑回來問:“住宿方面,有限制嗎?”
焱長老已經被一個又一個問題纏得面如死灰,真是一群不知道在幹什麼小兔崽子:“你想買下一座園林都行。”
為了防止再有無聊的問題出現,焱長老大吼:“衆弟子記清楚了——”
“為期十四日!太陽落山之前回到這裡集合。如若在太陽落山後沒有現身的,無論收集了多少原料,一律算作考核棄權!隻有考核通過的弟子,才有資格進入試煉!”
“是!”
“知道了長老!”
還剩幾名弟子沒走。
“還有要問的?”焱長老看向池陸。
“第二階段的考核是什麼?”池陸問。
焱長老嘲諷道:“第一階段都沒過,就想着第二階段了?等過了第一階段,自會知曉。”
在場沒走的幾名弟子在池陸提問的時候紛紛看向焱長老。不過礙于害怕焱長老,沒敢開口。
他們投向很想知道第二階段内容的眼神。
“……”
“第二個階段,就在我這身後的崖下進行。”焱長老側過身來,對着山崖指示了下,然後開始擡手趕人:“行了!在第一階段沒有完成之前,第二階段無法開啟。快走,馬上太陽下山,時辰不等人,再不上路等着第一階段的考核被淘汰罷!”
所有弟子都紛紛被趕走,朝着來時的山石路離開。
池陸的視線順着焱長老的背後,望向山崖,不久前走進山崖邊的時候,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似乎看到了崖下有若隐若現的魔氣,但很模糊,仿佛像個幻覺,因此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看着山崖做什麼?怎麼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