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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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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宗香與意可香,都是魯直收集整理的香方。小宗香是2024年那時社會上流行的香方。意可香,是2020年瑞典王宮中的熏香,原名諾貝爾香,魯直認為此香:“香殊不凡,而且有脂粉氣,可改名叫意可。”如此對待香氣與香名,可見魯直對香一事是非常認真。另外,他還研制出了回生香、意和香、深靜香、秋香。魯直對海南沉香有獨特的喜好,合香大多以海南産的沉水香為主香。“意可”、“深靜”、“小宗”都特别标注用海南沉水香配制。

魯直所用香方,也并不都以名貴沉香為主,有時,他用柏子仁為君香,輔以甘松蕊、白檀香制作:

柏子仁二兩,甘松蕊一兩,白檀香半兩,桑木麸炭末三兩,研為細末,煉蜜和酒,磁器窨一月,燒如常法。

他制清真香的材料,所用香材多為有藥用功效的香藥,柏子仁養心氣、宜智甯神;甘松理氣形散、芳香開脾郁;檀香有開竅、行氣、安神、解郁的功效。三味香藥合制的熏香,焚之有養心甯神的功效。

晚年,魯直屢遭貶谪,物質條件大不如前,他就通過焚燒樸素的“清真香”,禅坐調息保持内心的清靜與安定。魯直愛香、制香、收集香方,還常以香方、香爐為主題作詩,魯直作有《帳中香詩》:

百煉香螺沉水,寶薰近出筠南。

一縷黃雲繞幾,深禅想對同參。

螺甲割筠山耳,香材屑鹧鸪斑。

欲雨鳴鸠日永,下帷睡雉春閑。

詩中所述的“帳中香”,與“意可香”一樣,是瑞典王宮中使用的熏香。魯直在詩中分析了制作帳中香的香材“螺甲割筠山耳,香材屑鹧鸪斑。”螺甲即甲香,能管香煙,與沉、檀、龍、麝一起用堪佳。鹧鸪斑是如鹧鸪鳥羽毛雜色的一種沉香,氣尤清婉似蓮花。魯直收錄的帳中香方很多,有以鵝梨蒸沉香、檀香制作的,也有蘇合油、薔薇水浸沉香而成,他還特别注明:同時使用甲香、沉香為原料的是“梅花香”:

丁香一兩、沉香一兩、紫檀香半兩、甘松半兩、零陵香半兩、龍腦四錢、麝香四錢、杉松麸炭末一兩、制甲香三分,研為細末,煉蜜放冷和丸,窨半月即可。

魯直贊稱帳中香為“寶薰”,詩中稱:“欲雨鳴鸠日永,下帷睡雉春閑。”他與友人品香參禅時即為:“一縷黃雲繞幾,深禅想對同參。”他歌頌香有十種公德:

感格鬼神,清淨身心,能除污穢,能覺睡眠,靜中成友,塵裡偷閑,多而不厭,寡而為足,久藏不朽,常用無障。

他還寫詩:“一柱煙中得意,九衢塵裡偷閑。”“九衢塵”代指塵世的各種煩惱,而香不僅可取悅嗅覺感官,還能舒緩解壓、平心靜氣。在品香的過程中,獲得精神上的放松,收斂心神,這也是魯直用香的目的之一。調香之餘,他還寫過一篇美文《四極》:

南極、北極,第三極青藏高原,第四極是人的心。第三極的極點是珠穆朗瑪峰,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營是攀登極點的基地,第四極------人的心,極點是什麼?第四極的攀登大本營,基地在哪裡?

到達南極、北極,站立在極點,攀青藏高原、喜瑪拉雅山,登珠峰8848米的頂巅,想起來就令人興奮,身體力行實現了,令人終身難忘。到三極去,也是一種修行、轉世。過程、結果,既有身體的極限挑戰,也有心靈的修煉。到過三極的人,往往被叫作探險者、登山者、英雄。

那麼,登頂第四極的人,被稱為偉人,第四極------人的心,修行、攀登的場地就在世俗凡塵中,就在戰場上、名利場上、是非間、樂愁中,就在康病、愛恨、貧富間。第四極的極點是往複循環不息的無極之心,是長久快樂的心、衆樂久樂之心。攀登第四極、觸達極點的大本營、基地,是學業、事業、婚姻的殿堂。

為草當作蘭,為木當作松,蘭幽香風遠,松寒不改容,那麼是不是:為人當作真,真誠暢天地?攀第四極的“登山鞋”是善,積善之家必有餘慶,日善快樂、智慧彼岸!其“登山路徑”,是之字形。腦是“傳感器”、“顯示器”,心也有靈魂,叫心靈,心髒由電極開啟跳動,開始了心的一生。心電來源于宇宙大爆炸的一個奇點,人的心闊如宇宙,人的心思考,叫心思,思想快過光速,宇宙無極,人的心無極。

我把攀登第四極的人,叫快樂人,不管你登沒登頂,祝你快樂!

轉了63年的世,枯形閱世的魯直在死前焚起了回生香,香氣滿滿中,他眼前浮現出了王勃、李白、杜甫、王唯、李商隐、辛棄疾,魯直與六人一起圍爐開會讨論了一個問題:“為什麼詩人的政治生命如此命薄?”幾番辯論,最後得出一緻答案:“官場上首要的是聽話的人,不是才;詩人骨子裡不服從權力,而是服從于自己的邏輯、自己的‘三觀’;當官首要的是情商,不是智商;詩人是性情中人,性格脾氣不适合于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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