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見狀,取過一旁披風罩在謝慕清身上,二人一道睡去。
馬車外,林聲警惕地時刻盯着那些人,見去官府報信的人還不曾歸來,又派了兩人去半道接應。
夕陽下斜,天幕擦黑,謝慕清醒來時,馬車中隻她一人。
謝慕清連忙起身,直奔馬車外,四地尋找雲姝身影。
守衛們難得見謝小郡主有如此着急驚慌的一面,不免跟着着急道:“郡主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雲姝呢?”光線昏暗,謝慕清找尋不到雲姝,心間沒來由的一緊,音色止不住地顫抖道。
“女娘在那處,由林統領親自陪着。”守衛連忙指向那棵榕樹,側身坐在篝火旁的人道。
“無事了。”親眼見到雲姝好好帶着面罩遮面,身上襦裙不再,同她般此時着一身男裝,謝慕清頓時放下心來,方才她夢魇了,正好是雲姝出事。
謝慕清走了過去,一旁的林聲連忙起身行禮。
“林統領無需如此客氣,在外不必過于講究。”謝慕清做到雲姝身旁,自然注意到了篝火上架着一隻快要烤好的野兔。
“嬌嬌,我在馬車上待得久了,有林統領相配,才敢出來透透氣。”雲姝怕謝慕清不快,輕聲解釋道。
一旁的林聲站在一側,聞言後也不經看了過來,二人臉上都有些小心翼翼。
“阿姊放心,我不會生氣了,何況你知道要保護好自己,我自然放心。”謝慕清露出笑意來,休息一覺後,疲憊一掃而空。
“那我便放心了,我也是臨時起意,學你穿男裝,這樣便不會過于引人注目了。”雲姝望着褚清,一雙靈動的眉眼泛笑道。
“郡主放心,在下必然會盡全力保護好雲姝女娘。”一旁的林聲也跟着難得露笑道。
“林統領費心。”謝慕清如常道。
說話間,接過了雲姝手中的火鈎,挑了挑猩紅燒盡的木炭,讓野兔滋啦冒油得更快些。
今日她還未吃過東西,聞到這撲鼻香氣時,腹中一陣叫嚣。
“郡主,屬下今日又派了兩名守衛前去接應,仍舊至今未歸,此事怕有蹊跷。”林聲手中執刀刃,靠近二人分食那烤得幹焦酥脆的野兔,趁機道。
“看好那幾人,靜觀其變,若有異動,隻管先拿下那幾人。”謝慕清神色落在那焦香撲鼻的野兔肉上,神情再正常不過道。
“屬下遵命。”林聲将兩隻兔腿分給二人後,獨自啃食剩下的肉身。
放置在一旁煨着的竹筍湯也正好。
暗夜中,謝慕清與雲姝待在馬車中,守夜的依舊五人。
馬廄中,徐家村村民睡在一邊,新來的别村村民睡在另一邊。
烏雲深處,月亮探身其中,馬廄裡鼾聲四起。
子時剛過時,外村村民這處,衆人心照不宣地睜開眼來,抹黑取出藏在衣袖中的刀,鬼鬼祟祟朝離得最近處的徐家村民而去。
榕樹上,林聲霎時睜開眼來,看了眼早已埋伏在外側的守衛,不動聲色地暗暗下了指令。
就在假冒外村村民以為正要得手之際,心煩眠淺的徐昆突然睜開眼來,看見了一把舉在頭頂揮來的刀。
頓時,一聲驚天動地的叫喚聲傳來,就在徐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時,把柄刀突然翩轉方向斜插入馬槽之中。
徐昆驚魂未定之際,一滴滾燙的血落在了他的臉上。
叫喊聲驚醒了所有在睡夢中的徐家村人,可惜假冒之人還來不及動手,便被羽林衛解決,徐家村人無一人受傷。
營地中人全部驚醒,火把通明一片。
林聲吩咐過要留活口,是以假冒之人并未立即斷氣,手腳筋骨卻是被挑斷了。
馬廄外,林聲用刀架在那夥假冒之人身上,還不待一番威脅那人便止不住哆嗦地将他們是山匪一事和盤托出。
那日地動時全寨在慶功,劫持了的一隊商旅夠他們吃上半年的了,衆人都很高興,寨主更是搬出酒來全寨慶賀。
哪知盡興喝到一半時,突然發生地動,衆人都隻管逃命要緊,紛紛跑出山寨,哪知等地動過去再回到寨中時,全部都毀了,寨中滿地廢墟,不留一片好瓦。
于是乎,為了活命,他們分散跑到附近各處村落,無一例外,皆是慘相橫生,唯獨徐家村。
山匪頭子搶掠多年,自然看得出眼前這些人身份尊貴,繞是那馬車,也是上好黃梨木制成,土匪們走投無路,明知這群護衛非同一般去,也不打算放過。
“你們是否還有同夥?”林聲不願多費口舌,刀往前挪了方寸,卻是正抵血脈。
“有,他們埋伏在山下等着接應。”被逼問之人不敢隐瞞,如實道。
“有多少?”林聲冷聲繼續逼問。
“兩百來餘,我們分開前約定過,若是過了日落前未歸來,便是說明有肥羊可宰。”山寨顫巍巍道。
刀劍無眼,眼前之人明顯動了怒,山匪害怕不已,想求饒也不敢開口,生怕再次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