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韻雪剛走進門時可謂是萬衆矚目。
花樓内庭裝潢得很豪氣,穹頂全部用水晶玉石鑲嵌,在中央上方有一朵巨型琉璃花,被削剪得薄如蟬翼。
但深處确是亭台樓閣,層層疊疊的走廊上懸挂着火紅色的燈籠。
近處是西洋裝飾,遠方是中式風度,可稱得上一句“中西結合”。
通過那像柚子皮一樣泛着淺淺橘粉色的晶體,光打在魏韻雪的身上,小少爺眼睛忽閃忽閃的,漣着水光的眸子瞥了一眼在觀望的人群……
烏發雪肌的美人在混亂的人群中間,魏韻雪穿的随意,卻出奇好看,緊貼在身體上的衣物,勾的腰線很細,柔軟的像一尾浸在溪水中的魚。
“他是誰?”有人向旁邊的人去問。
被問的那人沒好氣地罵了一嘴,又說:“連他你都不知道,魏家的小少爺——魏韻雪。”
那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眼睛裡其他的東西少了,魏家可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惹得起的。
小少爺再美,也沒幾個人敢動歪腦筋。
老鸨擦着香粉,發髻上插着一些鍍金簡單的發簪,一手小帕搖得楚楚動人。
見到魏韻雪這個财神爺,眼角笑出了一些細紋,捂着嘴巴露出鈴铛般的笑聲,熟練地招待這一尊尊大佛。
魏韻雪帶着一群世家公子哥浩浩蕩蕩奔向二樓,為了慶祝他成年,朋友早在這裡訂好了房間,準備給魏小少爺開開眼。
包間位于花樓的最頂端,這一層一共有兩個房間,靠西側的叫“怡紅”,東側的叫“夢華”。
其中一個公子哥指着那個“夢華”吐槽道:“本來我們想給你把頂層都包下來,但不知道被哪個不長眼的提前盤了去,砸錢竟然行不通。”
魏韻雪連忙給這個公子哥順順毛:“好了好了,知道長卿兄費心了。”
這句話讓李長卿很是受用,他頗為自得地瞥了一眼跟在魏韻雪身後的其他人。
其他公子哥忿忿不平,剛進房門就一股腦地把好東西全都拿出來。
什麼珍珠胸針,鑽石名表……數不清的奇珍異寶。
魏韻雪噙着笑一一謝過。
好像美人點頭微笑對這些公子哥有妙用,一個個精神抖擻,恨不得把家裡的好東西都搬過來博美人一樂。
李長卿在這群公子哥裡算半個頭頭,隻見他拿起一隻鈴铛晃了晃,一群穿着素雅襦裙的女子抱着古筝進了屋,一同前來的還有幾個男酒保,打着蝴蝶結抱着酒瓶子緩步走了進來。
“咱們魏少爺今天也是成年了。”随着酒水一杯一杯被灌下肚,熱氣順着青年人們的臉上流淌,蒸騰出燥熱的氣氛,觥籌交錯間,劃拳又過了一輪。
雖然是大家都是為了慶祝魏韻雪成年才聚一起的,但來慶祝的人看起來比被慶祝的人還要興奮。
魏韻雪沒貪杯,他酒量不好,一盅酒喝了兩三口就上臉了,托着粉腮,看着朋友們嘻嘻哈哈,倒也是悠閑自在。
花樓主要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處于暗處的肮髒勾當,一部分是明面上的雅趣品玩,魏韻雪現在看到的是後者,琴者扣弦而歌,舞者依歌而舞,水袖揮舞間魏韻雪又抿了一口酒。
舞女媚眼如絲,一步一步靠近,都快要貼到魏韻雪身上了,魏韻雪也說不上抗拒,從懷裡抓了一把金葉子塞到了女人手裡。
女人咯咯一笑,含着一片金葉子,旋轉着跳回了屋子中央。
注意到魏韻雪欣賞的目光落到舞娘身上,一旁玩樂得正酣的公子哥們臉都要綠了,卻又不敢出言阻止,一口牙磨得生疼。
在這些公子哥都對魏小少爺有七八分心思,但是有膽子敢向魏韻雪表明心意的很少,怕到最後連個朋友都沒得做。
幸好魏韻雪沒做什麼多餘的事。
等到其他人退了出去,李長卿才帶着頭踱步到魏韻雪眼前。
醉酒後的小少爺眼睛都是酥的,眼睛含着水色,就像被蹂躏過的玫瑰花瓣,全身發着誘人的裸粉色。
李長卿默默吞了口唾沫,手不老實地摸了一下小少爺散落的頭發絲。
魏韻雪雖然醉了,但也不是輕易可以拿捏的,将李長卿放肆的手一甩,呵斥道:“誰讓你碰我的?”
李長卿這才有幾分回神,低着頭給小少爺認錯,他身後的人嘴角一扯,心裡舒坦了一些,起身把李長卿給擠走。
“清音啊,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叫聲'哥'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給你拿回來。”說話的這個是傅家二公子傅郴行。
魏韻雪斜靠在四仙桌上,睫毛上還挂着剛剛打哈欠的淚水說:“不叫,讓我哥知道了,你就完蛋了。”
在場的所有人哄一下全笑了,誰不知道魏韻雪的哥哥魏曉東是個不折不扣的寵弟狂魔。
傅郴行臉拉了下來,環顧了一圈說:“你哥也不能天天管着你吧!等你……娶妻……有了對象後,他還能這樣。”
“你幹嘛說我哥?你知道我哥有多好嗎?”魏韻雪哼笑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