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個半吊子的官員,他并不知道當朝的律法,這回他們捅出來的簍子可不小,并不是簡單錢财就能搞定的,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的主子要将他們這顆無用的棋子給抛棄了。
“請問,這可是領粥的地方?”
“是,都排好隊,一個一個的來。”打粥的下人看也不看,拿個勺子拍打木盆揚起水花,頗有官威的叱喝衆人。
就這樣,一碗稀水交到了楚時笙的手中,楚時笙接過看了一眼,将碗中的東西悉數倒回了盆中。
打粥的人不樂意了,誰來打粥不是對他感恩戴德的,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不識趣的人,怒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你幾個意思,愛吃不吃,不吃滾,别在這浪費本大爺的心情。”
葉箐上前一步擡手将桌子掀翻,眼神微震,“你說話注意點。”
打粥的人被潑了一身水,他拍了拍衣裳上的米粒,“你不過是個讨吃食的流民,真以為自己身份高貴是吧。”
這邊的争吵聲很快驚擾了後頭的兩位官員,李文先一步走過來,見來的這一衆人身着樸素,面上挂上不耐煩的神色,“吵吵什麼呢?這等會有貴人要來,趕緊收拾幹淨,把這些人趕走。”
“是……”
打粥的人不服氣的瞪了一眼葉箐,緊接着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盆碗。
“你是甯陵縣的官員?”蘇鶴出聲喊住了離去的李文。
李文轉身上下打量起蘇鶴,樣貌神态的确像是位公子哥,可身上的衣着行頭還沒他身邊的下人貴,怎麼看都隻是個生的好看的百姓。
“我是。”李文輕蔑的看着蘇鶴,他要是看看這人要做些什麼名堂。
“你是官員,那我且問你,律法中的赈災條律是如何寫的?”楚時笙開口問。
李文一愣,他是個半吊子,哪知道什麼律法,“我管它怎麼寫的,我隻按自己的規矩辦事。”
“你的規矩?據我所知,朝廷可是送來了十幾石的糧食,可我們一路走來,未曾見到過一碗稠粥,這才兩三日的功夫,總不能是全部吃完了吧?”
李文聽這話,誤以為楚時笙他們是不滿足于赈食,他露出個了然的表情,讓下人去給楚時笙他們一人盛粥,幾碗和稠的似漿糊的粥擺在衆人面前,李文笑笑,讓他們快吃。
“今日我心情不錯,這幾碗就當是賞給你們的了,好好珍惜,明日就不一定能吃到了。”
楚時笙不怒自威,“你們這不是熬的有粥嗎?為什麼不端出來分于百姓。”
“你管的着嗎,這粥是給朝中來的人看的,你們有什麼資格,奉勸你們等會識趣些,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心中要有些數。”
李文對着幾人指指點點,反複的叮囑道,這幾人真不是善茬,若是待會兒出了幺蛾子,那麼一切都完了。
“現在立刻馬上,讓人把吃食備好,重新召集百姓過來,一人分上兩碗。”
楚時笙想起路上碰到的那些流民,難怪他們要背井離鄉,原來是因為這樣不作為的父母官,宛如洪水的吃食,即使他們待在這,也是死路一條,與其在這此處等死,還不如去其他縣城謀謀出路。
“不是,你們還有理了,敢吩咐大爺我做事,我看你們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李文挽起衣袖,示意下人同自己一起收拾這幾個人。
豈料,他們不過才剛剛靠近楚時笙,葉箐揚起拳頭一人給了一拳,瞬間打的兩人連連後退。
“你們,你們等着……”
楚時笙冷眼瞥了眼李文,從衣袖中掏出一塊玉牌,上面赫然刻着一個“攝”字,身後的侍從卯足勁兒,一同喊道,“攝政王三王爺到。”
李文再也嚣張不起來了,臉上的自大神色現在隻剩恐懼,他現場就和剛剛的洪吠一樣,冷汗直流。
完了,他惹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