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從衣袋裡掏出軍分區的通行證,向張天照伸手,張天照把他的通行證也掏出來了,“我們是一起從軍分區出來的,”她把兩張通行證送到女警眼前。
女警确認過通行證,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男警把槍收起來,帶着歉意說:“我們聽說這附近有一夥穿軍裝帶槍的暴徒。”
“可能我們剛才遇到那撥人就是。”海風秋說:“他們也許就在附近。叫你們的人快點。”
男警和女警對視一眼,女警上樓了。男警說:“一起出去,外面還有我們的同事。”
五個人每人抱着一個紙箱下來,那個女孩子憤怒的瞪張天照。男警叫海風秋把槍收起來,他端着槍出去,邊走邊喊:“劉隊,上面有兩男一女,軍分區的,他們答應跟我們一起走。”
“可以,叫他們一起過來。”路口有人喊。
馬路邊停着一輛外面有刑警隊字樣的大巴,車窗都拿木闆檔住了,看不見裡面的情況,兩個警察背對背站在車頂,手裡都有槍。女警小跑着過去彙報情況,其中一個點頭,說“讓他們上車。”
車裡有二十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女警給他們三個安排了座位,拿着退燒藥和幾瓶水到後面去了。
白芷的座位底下放着行李箱,非常擠,白芷把兩大袋藥遞給海風秋。海風秋把藥盒理一理,裝進張天照懷裡的紙箱。張天照沒找到放紙箱的地方,隻能把紙箱抱在懷裡。
那三男一女把紙箱搬到車後部,女孩回來坐在白芷外面的座位上。她一直氣鼓鼓的看着張天照,白芷注意到她時,她還氣憤的哼了一聲。
兩個警察上車,車門仍然沒有關,過了幾分鐘,又有兩個帶着槍的警察上車。有一個一上車就說:“劉隊,馬路對面樓上那夥人看見警察縮在樓裡一直不肯出來,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劉隊說:“現在顧不上了,先去軍分區。解放軍同志,你們介紹下軍分區的情況。”
海風秋說:“我是滬城軍區來看朋友的,昨天和幾個朋友才到軍分區,具體情況不是很了解,今天一早我們就被編進搜索隊去小區搜索幸存者。小區居民有幾個病了,病的太厲害會被隔離,我們出來找點藥給他們吃。”
“你們膽子真大。這裡離軍分區有五公裡,你們跑得夠遠的。”劉隊的态度和善多了,“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我們問小區居民借了一輛車。”海風秋的回答有闆有眼,“在路上我們遇到了一夥人,他們有槍,我們好不容易才脫身,但是車沒了。”
“有勇無謀的廢物。”那個女孩冷笑着說,“要不是遇上我們,你們就回不去了。”
“是呀,我們非常感激警察同志們救我們。”白芷誠懇的說:“警察同志是我們市民的救星。”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女孩子瞪白芷。
“你這麼看我們不順眼,不就是我們拿槍指着你了嘛,”白芷說:“你們上來我們是拿槍指着你了,但是你們手裡也有刀。”
“我們臉上寫着壞人嗎?”女孩氣憤的滿臉通紅,“我們那是自衛。你們解放軍不保護老百姓,還拿槍指着我們!”她的眼睛盛滿了淚水,“你們憑什麼拿槍指着我們。”
“憑你們手裡有刀。”白芷的态度惡劣得異常,海風秋和張天照都看着她,她哼了一聲,下巴差不多都要翹到車頂上,聲音又嬌又嗲,“别你們解放軍我們老百姓的,我們也是老百姓。”
不能不說,同樣是驕蠻,白芷就是比那個女孩要賞心悅目。本來想喝止她的劉隊笑了,打個哈哈說:“好了好了,都别鬧了,你們這些小姑娘呀。”
開車的司機突然說:“劉隊,後面跟上來幾輛車!”
劉隊撲過去看後視鏡,看了足足十分鐘才說,“普通市民,保持現在的速度。”
海風秋離開座位看路,“前面那個路口把我們放下來,我們的隊友還在等我們。”
劉隊扭頭看他,又看看張天照懷裡的紙箱,答應了。
司機在前面的路口停車開門,海風秋撥槍先下車,張天照抱着紙箱跟進。白芷站起來想出去,那個女孩朝後一靠,把雙腿架在前座椅背上,用挑釁的目光看着白芷。白芷站到坐椅上,跳過前排座椅,輕巧掠過車門,直接落在車門外。
劉隊探頭,跟他們揮手道别,車門緩緩關上了。
“白芷,你為什麼鬧着要下車。”海風秋問。
“那個女孩很麻煩?”張天照比海風秋更了解白芷。
“和她沒關系,”白芷皺眉,“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
海風秋無奈的搖搖頭,帶頭拐進小巷。張天照回頭看看馬路上,那輛大巴後面跟着的幾輛車陸續從他們身邊經過,卷起地上的枯葉。馬路兩邊的梧桐樹隻剩光秃秃的樹枝,澄淨的深藍天空白雲朵朵。安靜的城市在明媚秋光中越顯荒涼。
白芷留戀的看一眼天空,快步跟上海風秋,外面的空氣比悶濁的大巴裡好很多,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張天照說:“車上的氣味不對!”
張天照默默的點頭,“我下車的時候也發現了。”
“女警人很好。”白芷突然說。
“那個劉隊也很不錯。”張天照附和。
海風秋回身看他們:“你們兩個想說什麼?”
“車上氣味不對,可能有人正在變成喪屍。”白芷很猶豫,“可是也許是我太敏感。”
海風秋重複,“女警人很好,劉隊也不錯。還等什麼?”他大聲的喊:“追!”掉頭就朝大巴的方向追去。
張天照把紙箱扔到一邊,轉身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