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對方擡起頭,不氣反笑,淩亂的劉海下那雙蔚藍色的眼眸滿是暗沉的情緒。
“男友?情人?還是未來的老公?”
幸村不由怔住。
“恕我直言,小蘭并不是你的所有物,請不要“以一副對她好的語氣”來幹涉我的行動。“
媽的,好氣啊。
這個可惡的臭弟弟,小蘭都沒有完全追到手,既然還對自己說教起來了。
“說不定我還是你未來婚禮“伴郎”的位置,就這樣得罪我,好嗎?”
落日餘晖下,這位“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看起來像是笑得極為開心,可仔細看去,對方唇角的笑容不達眼底。
“别太得意了,幸村君。”
“而且,我這個人還挺小眼的,一個不開心偷偷給你使絆子也說不定。”
......
五分鐘後,兩人互相緊盯着對方,最終還是秉持着不和小孩子計較的立海大部長搶先松開了手。
于是,工藤新一趁着這人不注意從他的身上跳下來。
隻見小孩緊緊護着自己的肩膀,一副生怕對方突然氣急敗壞要對自己動粗。
這副警惕的模樣反而讓幸村不自覺被逗笑。
這家夥把自己想成什麼人了,他再怎麼禽獸也不會對一個小孩動手,好吧。
哪怕眼前這個人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小孩子。
“我從以前就發現了,你對小蘭的愛就不對勁,有點-----”
說到這裡,工藤新一反而止住了,倒是對方笑眯眯地補充道:“不正常吧,小弟弟,你是不是想說這個?”
這個紫毛難得這般坦率的反應讓他有點沒想到。
可幸村也不在意,他重新牽起旁邊人的小手,無所謂地開口:“可是,工藤小弟弟,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妙,每一天,每一秒都有情侶因為由愛生恨發生命案,這類的刑事案件層出不窮,你說那對情侶是不愛嗎,那倒未必,正是因為當初愛的有多麼熱烈,現在就有多麼恨得想殺死對方。”
“......”
“你不用像是看“罪犯”一樣看着我,我還沒到淪為這種地步。”
“和小弟弟你不同,我的愛不光彩也不偉大,充滿着陰暗的占有欲,這就是我,我也不打算改變。”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明明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卻整天一副“小蘭腦”的樣子,張口閉口就是“愛啊”什麼的。
他磕磕絆絆地答道,第一次有種力不從心的準備:“那是因為你現在還很小,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比愛情還要重要的東西......”
他想說的是“等你過了幾年就會明白,你現在的想法有多麼幼稚可笑。”
他想說的是“無論怎麼樣,你的人生終究是屬于你自己的。”
可是這些話,工藤新一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我還是沒你“戀愛腦”。”
許久之後,這位高中生偵探不情願地開口。
哪怕他現在對小蘭的感情達不到愛的程度,可就算自己再怎麼愛上一個人,工藤新一也做不到為小蘭放棄所有.....包括探案,這些他都做不到。
因為在他的生活中,愛情永遠不是自己的首位。
半小時後,重新整理好态度的兩個人再次出發,隻是這次,這位名偵探少年明顯對幸村的語氣有着明顯的變化,抛開從前的那些過往恩怨不談,總之在情緒上起碼沒有那種過度的敵視感。
“說老實話,那兩個人的身份目前我還不是很清楚,從着裝以及人員構成來看,我隻知道他們應該來自同一個組織。”
聞言,幸村換了隻手抱着對方,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你的意思是,你這次遇到他們不算偶然。”
“你知道在幾天前在神奈川附近剛剛有一個玩具廠商倒閉了嗎,當時警方趕來的時候,死者腹部連中三槍,就連放在保險櫃中的錢财都被人拿走了,這樣井然有序的安排可不是一個人就能做到的,我懷疑他們的作案動機很早就開始,所以,我恰好撞到他們的資金交易,對方估計也是沒想到的。”
眼看着這人侃侃而談,他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看來你并不打算放棄了。”
“-----當然啦,隻要一想到每天都會有人受到這個藥物的影響,我就沒辦法安心,更何況這種犯罪組織本來就不該存在。”
此時,幸村看向對方迎着風意氣風發的模樣,而這位高中生偵探在年齡上僅僅隻大自己一兩歲。
或許有的人天生就具備與衆不同的正義感和難得的同理心。
若是自己遇到這種事情,大概也會交給警方處理吧,畢竟無論怎麼樣,還是小命要緊,他沒有那麼多閑情逸緻去關心日本這個國家死了多少人,但眼前這個人不同,他始終無法對于生命的逝去置之不理。
“小弟弟,你的人生也太像一部偵探電影了吧。”
先是探案的時候被莫名撞見黑衣組織交易,再是被傳說中的黑老大給打暈,後又被灌了一種能讓人身體表小的藥物。
“你以為我想啊。”
他無奈擡起頭瞪了聽起來笑聲格外刺眼的某人,随即垂下肩膀從背包裡掏出手機:“不管怎麼樣,我先跟阿笠博士打電話,讓他到這裡來接我,免得路上遇到一些高中的熟人,要是傳到小蘭那裡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