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将顧琳琅的頭發捋整齊。

顧琳琅當場愣住，蕭權辭怎麼會待她如此溫柔？難道對方不殺她了？

心尖微微一癢，眼看就要淪陷，顧琳琅忙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神。

蕭權辭眼簾半阖，心底一聲歎息，從前他這樣待她，她滿心歡喜，連帶一向清冷的眸子裡都閃着光。

現如今，他不過想從她嘴裡聽到關于剛才那些事情的解釋，她卻連一個字也不肯說。

蕭權辭的動作漸漸放緩，她與他終究是越走越遠了。

“走吧，随孤回去。”蕭權辭收住手，眉目淡然。

顧琳琅站起身，推着輪椅往前走。

“嘎吱嘎吱”的轱辘聲壓在雲徑上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人心。

蕭權辭怔怔地望着遠方，他突然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希望這條路很長很長，長得沒有盡頭，這樣琳琅就可以一直推着他，雖然兩個人的心遠了，但至少人還在一起兒。

顧琳琅走得很慢，她的心思全在過往。

蕭權辭的隻言片語，蕭權辭的字，蕭權辭的笑……

盡管很難，但她會用盡全力将那些不屬于她的美好抹去。

遠遠的鐘聲打破了着甯靜的悲傷。

蕭權辭的心底突然翻起一陣撕扯般的痛。

這鐘聲是歡迎突厥使團的，此次突厥使團打着為父皇祝壽的名義來北冥，實際上卻是别有用心。

“停下。”蕭權辭微微擡手。

他突然想告訴身後的女子所有的真相，也許對方知道了真相就不會這麼傷他。

顧琳琅沉浸在掩埋往事的悲傷中，并沒有聽到蕭權辭的話。

于是，寬大的手掌狠狠壓住車轱辘，輪椅終于停了下來。

顧琳琅回過神，眼底浮起一抹慌張，是不是剛才蕭權辭說了什麼，她沒有回答，蕭權辭不耐煩停下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