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自然是,不可以。
成弗居再次歎了口氣,不答反問:“你都已經答應了,還來問我做什麼?”
他家這個小妹,不是個愛哭的,卻是個氣性大的。
那件事出乎他的意料,讓他一時猝不及防,以至于沒能妥善處理,竟讓她惱了這麼久,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
如今好不容易哄好,自然是要什麼應什麼。
“現在說還叫商量。”鐘離瑤強詞奪理,“總不能到當日再通知哥哥吧?那你要是沒時間去,我找誰哭去啊?”
她眉眼生動,是在他面前消失數日的開懷。
成弗居怔了一瞬,忽而問:“春日宴在哪一日?”
鐘離瑤搖了搖頭,“還未定下,不過這兩日不會辦,我得先養一養傷。”
她若參加春日宴還坐着輪椅,可就叫人贻笑大方了,侯府是丢不起這臉。
“嗯。”成弗居輕輕點了點頭。
他答應的如此輕易,鐘離瑤反倒有些不開心,不由再次跟他确定:“哥哥真的會去嗎?不是騙我的?”
成弗居看她一眼,沒有急着回答:“人前是兄長,人後就是哥哥?”
鐘離瑤一噎,小聲辯解:“那不是郡主在麼,我怕她多想,再找我麻煩。”
成弗居颔首,平靜的戳穿她。
“先前我是有此擔心,但現在沒有了。”他擡眼,笃定道,“她沒本事欺負你。”
鐘離瑤:“……”
這還沒完,他再次說:“而且以前不也這樣叫嗎?”
言下之意,她要找麻煩,早來找了。
想要的答案沒要到,還叫他給說了個沒理,鐘離瑤忍不住使了點小性子。
她将頭一偏,撅嘴抱怨道:“哥哥這張嘴好生厲害,倒叫我無話可說了。”
成弗居不慌不忙的怼回去:“那你是心虛。”
“我……”鐘離瑤瞪他一眼,徹底無話可說了。
瞧見她這副模樣,成弗居嘴角斂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轉瞬即逝,終于開始解釋:“昌頤郡主曾受北望王教導,習的是君子之道,自不會與你耍陰招。”
“北望王?好拗口的封号。”鐘離瑤蹙了蹙眉,“他是誰啊?我怎麼沒聽過?”
王室成員,她不說耳熟能詳,但來長安兩年,也能知道個大概,對上名姓。
可這個人,從來不曾有人提起。
“沒聽過就對了。”成弗居少見的嚴肅起來,“他是王室的禁忌,不要多問。”
鐘離瑤小聲嘟囔:“明明是哥哥先提的。”
成弗居點了點頭,繼而認真告誡:“我提,是要讓你知道這個禁忌的存在,以後若是無意間聽到了這三個字,或與之相關的事,不要打聽,不要好奇,權當不知,否則定有性命之憂。”
“哦。”鐘離瑤老老實實的應下,與她無關的人,她才懶得分出心思好奇。
“可旁的人,卻未必個個仁善。”成弗居接上先前說未完的話,語重心長的歎了口氣,既憂心又無奈,“夭夭,你偏安一隅,未曾經過風霜雨雪、世事打磨,叫哥哥怎麼放心的下?”
鐘離瑤一怔,遲緩的意識過來,“哥哥願意去春日宴,是為了我嗎?”
“不然?”成弗居微微偏頭,竟開了個玩笑,“郡主宴請,我該敬而遠之。”
鐘離瑤彎了彎唇,“嗯。”
她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但聽到他這樣說,還是忍不住開心。
果然,春心一動,就非一朝一夕能夠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