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您這是做什麼?”雖然他現在在這裡身無分文,但是也不好白要人家錢吧!
劉嬸又跑到床頭,從枕頭下拿出了一張照片和一個信封。
黑白照片裡是一個精神的年輕小夥跟劉嬸的合照,小夥比劉嬸高出一頭,倆人都笑得很燦爛。
“小林,這照片裡的是我兒子,他叫李貴,他爸去的早,家裡就我們母子倆相依為命。
三年前他去上海打工,這個孝順的孩子,每個月都會給我寫信,還能寄兩塊大洋回來給我。
可是,上個月他隻寄了一封信回來,說最近活不好幹,沒掙到什麼錢。
這個月都到月底了,他也沒封信寄回來。
我擔心他是在外面出了事,不肯告訴我。”
林舒揚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您想讓我去上海順便看看他是嗎?”
劉嬸點點頭:“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一看就是個知識分子,穿着也講究,家裡定然也是大戶人家。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流落在山腳下,但是我想着,你既然要去上海,能不能按照信封上面的地址找到李貴幫我告訴他,讓他早點回來,隔壁村的蘇家丫頭還等着他呢!”
接過照片信封和錢,林舒揚承諾:“劉嬸放心,去了上海,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李貴,把您的話轉達給他,這幾天多謝劉嬸的照顧。”
說完他從藥箱裡拿出一瓶碘伏和棉簽還有一疊創可貼交給劉嬸。
“我見你割草經常會碰到手,這是消毒用的,擦在傷口上就行,防止感染。”
劉嬸連忙擺手:“我一個農村婦人,哪裡用得了這洋藥水啊!”
林舒揚卻硬塞到她手裡,微微一笑,語氣悠揚:“劉嬸就收下吧,就當我報答您這幾日的照顧,您是個好人,我相信,您兒子也一定是個有福氣的人。”
第二天一早六點鐘,他就被劉嬸叫醒。
沒辦法,這裡交通還很落後,得趕早上的三輪車去縣裡,再轉車去市裡,才能買到去上海的火車票。
路費一共花掉了一塊大洋,林舒揚才終于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車。
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上海是什麼樣的,又會遇到些什麼人,他對即将到達的地方充滿了想象。
擡起手腕,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半了,随即目光瞥到手表旁邊那截發白的灰色布料,和外面的褐色羊絨外套特别不搭。
因為他裡面穿的是劉嬸用李貴的舊衣服改出來的老式襯衣,再看看腳邊放着的破舊木箱,他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任是誰也沒有想到,一向走在時尚前沿的林醫生有一天會是這樣的裝扮!
坐在走道隔壁的女生,紮着兩個小辮子,穿着碎花棉衣,自他上車以來,就偷偷打量了好幾眼,此時見他一笑,立馬紅了臉。
林舒揚早已注意到,對此他見怪不怪,還回以女生一個禮貌的微笑。
女生的臉更紅了,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火車已經緩緩開動,林舒揚估算了一下,按照這個速度,最起碼得要五六個小時才能到上海,他眯起眼睛打算睡一個回籠覺。
大約兩個小時後,他被吵醒。
“這裡有沒有人是大夫?有人暈倒了!”
他捏了捏眉心,在一片寂靜中沉穩開口:“我是醫生,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