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聲響起,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露出陳子骞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你來了。”
林舒揚順着聲音看過去,今天陽光很好,可陳子骞整個人卻像是浸泡在陰影裡一般,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陰郁的氣息,臉色也蒼白的可怕。
“沒錯,我來了。”
他挑眉笑了笑,而後直直地走過去,繞到陳子骞輪椅後面,沒等陳子骞自己轉動輪椅,他就直接推着輪椅往院子裡走去。
“你幹什麼!”陳子骞想按住輪椅的輪子,卻發現自己的力氣不敵對方,根本沒有作用。
林舒揚頗為專業地說:“人長時間不曬太陽,會缺鈣,你年紀輕輕的,可不想骨質疏松吧!”
當整個人都沐浴到陽光下的時候,陳子骞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手卻悄悄伸向了身後。
隻是這一次,陳子骞剛摸到匕首,就被林舒揚捏住手腕,手裡的匕首也被輕而易舉地抽走。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失去匕首,陳子骞顯然很不高興。
林舒揚停止推動輪椅,走到陳子骞面前,手裡漫不經心地掂量着那把匕首,眼尾微微上揚:“上次是我沒防備,差點讓你得逞,這次你還想故技重施?”
他心說:小樣,我一個醫生還治不了你一個病人了?
陳子骞勉強睜開眼,仰望着面前笑的一臉燦爛的人,心,蓦地一顫。
曾經,他也擁有這樣的笑容。
曾經,他也這樣毫不畏懼地沐浴在陽光下。
林舒揚不知道陳子骞心裡的想法,隻是見他表情似乎有些怔愣:“我看你這院子裡除了我們倆也沒别的活物了,上次的話題,不如我們就在這裡繼續吧。”
“沒興趣!”陳子骞忽然伸手,想要奪回匕首。
林舒揚站在原地,動都沒動,手腕卻輕輕一揚,直接将那匕首扔到一旁的石闆上。
匕首跟地面接觸,“哐啷”響了幾聲才消停。
“你是故意的!”
大約是已經适應了陽光的亮度,陳子骞那雙琉璃眸子不再眯起,而是陰沉地瞪着林舒揚。
見狀,林舒揚無辜地攤開雙手,嘴角挂着幾分譏笑:“不好意思,手滑。”
他的确是故意的,陳子骞這個人獨自在這院子裡沉寂了七年之久,又經常看心理方面的書籍,心理防線太重。
如果好好跟他說話,從他口中是絕對聽不到一點有用的信息的。
所以,他打算先激怒陳子骞。
推輪椅,是在抑制陳子骞的行動能力;把他置于陽光下,是為了打破陳子骞慣有的生活環境;甚至故意扔掉匕首,嘲諷他雙腿殘疾。
這些都是為了激怒他。
不過陳子骞跟他想象中一樣,這些并不足以真正激怒他。
林舒揚忽然轉了話題:“我們打賭,如果我能活着走出陳府,就算我赢對不對?”
陳子骞不說話,隻繼續瞪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其實,這賭約的漏洞太大了,昨晚,我活着走出陳府去了一趟平樂歌舞廳然後又回來了,你說這算不算是我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