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薩德這張臉長得真是人神共憤,不像人間該有的。
豔麗如同有毒的玫瑰,引誘着年輕雌蟲狂蜂浪蝶般上趕着倒貼。
前一陣還聽說有個小貴族的雌蟲子嗣見過薩德一眼,要死要活地想給他做雌侍,不過被卡缪勒回絕了,沒多久就郁郁而終。
而且薩德還是個好孩子,對那些沒名字的雌蟲兄弟都挺和善。
望着鏡子。
薩德冷不丁突然開口:“那為什麼歐格斯特不願意做我的雌君?”
“這,你讓我想想。”維納語噎。
他承認自己就是偏心護短,就是覺着自家小孩比外面那幫子雄蟲好多了,又乖又聽話。不和薩德在一塊就是那個上尉不知好歹,瞎了眼才找洛什那個病秧子呢。
但這話不能和薩德說。
一說薩德準鬧脾氣,說你根本不了解他。
對維納來說,歐格斯特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讓自己的孩子不開心了。
最終還是耐下性子,支起一隻胳膊撐着腦袋,似笑非笑:“怎麼會呢,他一定是覺着自己配不上你——我們家四兒太優秀了,所以他自慚形穢,不好意思和你站在一起吧。”
薩德不相信,知道十七媽媽對他帶着好大兒的濾鏡。
薩德一時思緒雜亂,他無言回答,側目張望着窗外。
夜幕被燈火照透。
遠處的海面上飄着一彎月亮,時起時伏。燈塔上的航标燈穿過夜霧,散發着瑩瑩弱光。
薩德把镯子戒指摘下來放回維納身邊,吐出一口氣道:“我走了。”
推門而出。
夜深。
人群還未散去,仍留下零零散散的十幾位看客。薩德與他們簡單地寒暄後,就笑呵呵地讓代理人領着他們去簽字。
“感謝,願蟲母神明保佑您。”
送走最後一位買主,薩德冷臉看向洛什。那個該死的病秧子交疊着雙腿翻看畫冊,神情專注。
他深呼吸調整情緒,換上公式化的熱情走上前。
腳步聲清脆。
一聲聲回響在寂靜的大廳。
洛什擡頭,高高在上的态度:“你忙完了?”
薩德哼笑着拿過他手裡的宣傳冊:“我聽維納說,您買過許多的畫,原來是知音。剛才是我冒昧了,還望您海涵。”
洛什站起身擺擺手:“咱們長話短說吧,我需要你的幫助。”
薩德示意侍奉的雌侍退下,饒有興緻的模樣:“您有什麼難處?”
“你很缺錢對吧。”洛什眯眼笑道,“不然也不至于賣畫為生。”
薩德聽笑了,他點點頭。
放眼整個聯邦,能比哈維爾還富庶的家族屈指可數,大家都是平起平坐。試問洛什哪來的膽子要和他比富,倨傲笃定的模樣真讓人不爽。
“我給你一個賺錢的機會,保管你這輩子都花不完。”
薩德懶得聽他碎嘴子,單刀直入:“您要讓我幹什麼?”
洛什抽出一張卡甩在桌上,上面懸浮着粒子組成的餘額,一串相當可觀的數字。
薩德挑眉。
洛什一陣咳嗽,遲疑笑道:“我雌君非常喜歡你的畫,所以我希望可以買更多的。如果你同意,這些全都是你的。”
這絕對不是洛什想說的原話。
“是麼……”薩德咀嚼着這句話,漸漸彎起眼睛。
洛什不滿他的猶豫,收回卡,拔高聲音:“這些絕對夠把你的後半生買斷。”
薩德點點頭,眨着眼睛:“真的嗎。”
洛什把卡收好,陰郁中透着狠厲:“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小畫家。”
一般的雄蟲是不會招惹這些貴族,早該畢恭畢敬地點頭哈腰。但薩德是貴族中的貴族,連邀請函都收不到的無名小輩也敢在他這裡叫嚣,他爸知道得氣得立刻動手。
薩德誠懇的呈出收款賬戶,示意洛什先交定金:“三日後我會再辦一場私人畫展,邀請您和一些朋友參加。”
“隻為您這些貴族效勞。”
洛什一怔,上下打量着薩德,這隻雄蟲還能認識大貴族?
當真有意思。
——到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