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淨擺好,她又打開廚房其他的幾個櫃子,挨個看了一遍。
或許是覺得一直不回家虧待妻兒,秦嶼桓還在的時候,沒少寄津貼回來。
但原主過得節儉,那些錢一直被她好好地收着。就連廚房也是空空如也。
秦家一家人搬進來這兩天,添置了不少東西。除了原本就有的米面以外,還添了不少耐放的菜。剛好被姜月撿漏。
吃倒是不用再愁,姜月又開始思量以後她和秦時悅要怎麼過日子。
哪怕有李大寶作保,她也不相信方巧嘴跟秦婆子會把吃進嘴裡的錢吐出來。
更何況,就算秦嶼桓留下的錢再多,她要是不想辦法謀生計,總有一天會坐吃山空。
而且看慣大城市的繁華,姜月不打算一輩子困在李家村這個小地方。
想來想去,還是隻能幹回老本行——給人做衣裳。
抱着這個想法,姜月踩着凳子去摸房梁,果然摸到一個小布包。
裡面裝的是這些年秦嶼桓寄回來的票據和錢,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裡面。是原主留給秦嶼桓的傍身錢。
因為藏得太好,暫時還沒被秦家人找到。不過她看過原文,知道這些錢,原主和秦時悅娘倆到死都沒能用上一分。
反倒其中兩張汽油票被男主秦俊明拿去讨好上級,把秦時悅從單位排擠走。
她歎了一口氣,心裡對如今已不知身在何處的原主道:“很抱歉占了你的身份,但現在木已成舟,我會努力将日子過好,也會将時悅撫養長大。”
想完,姜月低下頭,仔細翻了翻布包裡的東西。
裡面票據不少,除了常見的糧票,布票以外,還有一些不常見的汽油票。
除此之外,裡面還裝了幾十張大團結,被整整齊齊地碼到一起。
姜月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覺得有些不太對。
八十年代普通的軍人,第一年參軍隻有六塊錢津貼,往後雖然也會漲,但也隻是一點。
直到第十一年,才會漲到五十塊。
秦嶼桓犧牲的時候也才二十五歲,他能有多少年的兵齡?
她仔細算了算,包裡一共裝了五十多張大團結,那就是五百多塊。
就算原主再怎麼節省,這三年也至少得花個幾十塊。更何況當時秦嶼桓蓋房子的時候,還花了一大筆。
原主手裡這麼多錢,是哪兒來的?
姜月思索半晌,卻也未果。
原主大字不識,還是跟秦嶼桓結婚後,每次秦嶼桓回家省親,教她那麼幾個。
時間長不學,就也忘了。
不過,現在也沒必要去探究這個事情了。
秦嶼桓畢竟已經犧牲了,再說這個,也沒什麼必要。
不過這麼多錢,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就算她想在鎮上開一家服裝店,也不必擔心沒有啟動資金了。
姜月抽出幾張棉票布票,又把李大寶給她的錢包了進去。
她還得抽時間跑一趟縣裡的銀行,把手裡這些錢先存起來。
秦家随時都盯着這裡,如果被他們發現這些錢,恐怕會遇到不少麻煩。
第二天一早,姜月就帶着秦時悅出門了。
李家村離鎮上并不算遠,但秦時悅年紀太小,姜月身子又虛。直到十點,她才帶着秦時悅趕到鎮上。
凜冽的寒風刮得人面門生疼,這種天氣,幾乎沒多少人願意出門。
姜月掃了一眼街道兩旁的門面,先帶着秦時悅去吃飯。
這會兒,路邊已經開始出現一些個體經營的小飯館了。
她挑了家門面不大的飯館,帶着秦時悅踏入其中,要了一碗豆漿,和幾個熱騰騰的肉包子。
賣飯的大嬸還給她們送了一小塊紅糖發糕。
半碗豆漿下肚,身上總算有點熱氣。姜月一回頭,就看到秦時悅正抱着一個包子在啃。
那包子對他來說實在太大,要兩隻手才能捧起。秦時悅皺着眉頭盯了包子半晌,才決定好從哪兒下嘴。
他“嗷嗚”一口啃下去,包子也隻是受了皮外傷。
姜月都要被秦時悅萌化了,沒忍住輕輕地掐了掐他的臉蛋。
酒足飯飽,兩個人這才從飯館裡出來,趕往供銷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