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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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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已經抿嘴笑起來,促狹地瞧着于霁塵,那眼神仿佛在說,“讓你嘚瑟,百密一疏了吧。”

于霁塵也笑,笑自己百密一疏,臨時糾正道:“秧啊,說的很對,但是我們現在不住在奉鹿,我們現在住在哪裡?”

秧秧十歲時,被場大病病壞腦子,許多事她心裡清楚,但嘴上就是講不出來,伸手把廳堂指了一圈:“新家。”說完又評價道:“不喜歡,發黴!洗不完!”

江甯總是落雨,晝雨,夜雨,陰天雨,晴天也雨,東西總發黴,愛幹淨的秧秧成天得洗東西,洗了還晾不幹。

聽了秧秧的話,江逾白笑得,拍着桌子快要打跌了。

于霁塵白他一眼,繼續捏着嗓子引導秧秧:“我們現在住在江甯東城,狀元巷。”

狀元巷南北走向,巷裡有并排兩戶人家,皆是門朝西,北邊住着雙頤養天年的老人,南邊就是于霁塵家。

秧秧很聰明,教一遍就能記住:“我住在東城,狀元巷。”偶爾還會帶給人驚喜:“于家。”

于霁塵高興得,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手舞足蹈的:“對對對,狀元巷于家,我叫啥?是你的什麼人?”

“弟弟,塵塵。”

“對,現在是弟弟,”于霁塵呲個大牙傻樂,“但是我全名是啥,全名。”

秧秧終于感到有些無語,拿出了點當姐姐的樣子:“于霁塵,吃飯。”

“快吃飯吧,要放涼了,”笑到要打跌的江逾白,笑得膝蓋磕在桌腿上,在旁幫腔着,把調羹塞進于霁塵手裡,“放心吧,秧秧會問路,走不丢,今日去水園,高低我也在呢,别總是瞎擔心。”

·

于霁塵的擔心,并非多餘。

這幾日來,水德音和陸栖月,沒少打聽大通老闆于霁塵,甚至拐彎抹角打聽到藩台衙門,他們自然也打聽到,于霁塵身邊,總是形影不離地帶着個癡傻女子。

更甚至,于霁塵平日裡的吃穿,皆是由那傻女負責。

下人們有條不紊在為中午的宴席做準備,陸栖月站在臨水的窗戶前,瞧着小溪流裡的遊魚,道:“依我看,那女子,未必就真是于霁塵的什麼姐姐。”

屋子裡,水德音側身躺在水床上抽煙,眯着眼睛講江甯官話,樣子活像個煙鬼:“不是姐姐還能是什麼,”他睜開眼睛,獵奇般看向窗前:“難不成,是相好的?”

說完他自己都不信,調侃地笑出聲:“于霁塵呐,活脫脫就是宣武湖裡的王八成精,那傻女要真是他的相好,估計他早就把人踹了,帶着那麼個累贅幹麼斯啊,又沒有給他生兒子。”

自從妾王膘有了男胎,水德音現在是三句話不離兒子,倘非被老母親警告過不能張揚,他早鳴鑼放炮,普天同慶了,不過,他為給未出世的兒子積德祈福,主動給城外災民捐了糧食的。

陸栖月忽略掉男人的幸災樂禍,轉移話題道:“圖南的身體,還麼的好徹底,你真的要她,今日去見那些人?”

水德音在水老太的百依百順中長大,聽不得半點質疑,用力磕出煙鍋裡的煙灰,冷起臉低斥道:“怎麼啊,你不想她早點嫁人?她都十九了,你還想再拖她幾個年景?”

男人一厲害,陸栖月就下意識放軟态度,語氣也順從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圖南的頭疼症還沒好,我擔心她會發展成母親那樣。”

水圖南偶爾會頭疼,症狀和她祖母水老太一樣,曾讓水老太身邊的那個道士給診看過,道士說,機緣不到,水大小姐的頭疼症,他治不了。

這時,水德音洋洋自得道:“你還埋怨我不讓圖南去鋪子,幸好我讓她在家裡歇息了,她要是正忙着時犯頭疼,那才不好辦。”

“阿還有,”水德音難得操心家中庶務,叮囑道:“你在後園宴請那些夫人們,盡管讓廚子做好東西來招待,鮑魚海參大鱿魚什麼的,半點不要吝啬,天氣熱,冰要準備足,千萬莫要讓别人把我們家看輕了去,萬一要是與她們哪家結成親家,我們水家決不能落下乘的。”

女兒的相親事被他看重,不是因為他在乎女兒的未來和幸福,而是因為在乎自己的面子。

陸栖月輕聲歎氣:“我曉得了,你管好前面的事就行,後園的宴席,有我在呢。”

“啧!”水德音不滿地啧嘴,又點上一鍋煙絲,噙着煙嘴斥責:“你老歎氣幹麼斯,歎歎歎,家裡福氣都要讓你給歎走了。”

今日家裡有宴,陸栖月不想吵架,沒有出聲,轉身要離開。

又被水德音開腔攔住:“那個于霁塵,據說是個十三拳頭的矮貨,老話講,‘矮子矮,一肚子拐,矮子東西不能買’,誰也防不住他會鬧什麼心眼子,你同娃兒們交待兩聲,要是在園子裡碰見于霁塵,千千萬萬别給我亂講話哦。”

陸栖月應了好,來水圖南院子找女兒。

水圖南的院子很小,卧屋也不寬敞,門窗上裝有玻璃,晴天時,屋裡透光尚可,陰雨天則不太好,偏今日是個陰天,有落雨的征兆。

陸栖月進來時,丫鬟秀秀正在屋子西邊的立櫃前,把昨晚準備好的衣物,一套套地拿出來,挂在架子上以供挑選。

不知方才水圖南說了什麼,小丫頭沒發現夫人來在門口,嘴裡兀自回應着:“你答應了老爺和夫人,今朝要去見見那些人的,最好不要臨時變卦,夫人說,要是真把老爺惹怒,麼的好處的。”

屋子另邊,水圖南兩手撐頭,半坐半趴在臨窗的梳妝台前,沉默不語。

秀秀等不來回應,轉過頭,正好看見門口的陸栖月,心想方才的話定是被夫人聽去了,一慌神,揚聲喚了句:“夫人來了!”

“你這娃兒,已經是十七歲的大姑娘了,怎麼還是一驚一乍的呢。”陸栖月猜到女兒不想去今日的相親局,半真半假嗔數落秀秀,邁步走進屋裡來。

見水圖南病容依舊,陸栖月走過來,心疼地摸摸女兒額頭:“倒是不發熱了,臉色還是慘白,湯藥按時吃了的?”

“嗯。”水圖南還在頭疼,不想說話,其實也是生悶氣來的。

父親在這種時候,卸掉她話事人的大權,就好比她淘心費神種了棵果樹,勤養護,常除害,殚精竭慮照顧着,眼看樹要結果子了,有人跳出來把她推開,說,這棵樹以後和她沒有關系了。

她做不到平心靜氣,即便早已料到可能有如此結果,她還是無法坦然面對,本來淋雨有些着涼,一氣之下又引犯頭疼症。

陸栖月拿起梳子,開始為女兒梳頭,她看着握在手裡的青絲,忍不住地多愁善感:“阿娘曉得,你心裡不想嫁,但女娃兒家哪有不嫁人的?莫要總是挑肥揀瘦,世上麼的人能盡如你心意。”

說起女兒的将來,世上再沒人比陸栖月更上心:“再者講,阿娘即便能做到,不在乎外面阿姑阿婆的閑碎語,但是圖南,阿娘始終是希望你過得好的。”

水圖南十七歲成為水氏織造話事人,掌了實權,外面對此說什麼的都有。

有人說她是英母無夯女,就有人奚落她牝雞來司晨;有人說水氏織造後繼有人,就有人笑話水德音沒有兒子,故而才刻意培養女兒。

更甚至,這幾年來,一些想要不勞而獲的,做白日夢的家夥,竟然光天化日行流氓事,不要嘴臉地跑來水園外向水圖南求親,女兒家的清白名聲,莫名跟着大大有損。

對此,陸栖月莫名落了好大一通埋怨,丈夫和婆母埋怨她,怪她沒處理好那些尋釁滋事的流氓,七大姑八大姨埋怨她,怪她沒有護好女兒家的名聲,可是,從頭到尾,她明明沒有任何錯。

“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水圖南善解人意地應話,眉心暗暗微蹙出輕愁,“可是,為何就不能稍微緩一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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