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江甯客 > 第70章 第七十章

第70章 第七十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面對陳鶴不動聲色的威壓,水圖南确實生出幾分起身逃跑的怯懼,稍頓,她應着那目光回視過來:“不是在讓大人知法犯法,反而是邀請大人,參與一場真正的為生民謀福利的豪賭。”

“什麼意思?”陳鶴神色絲毫未變,心裡已然生起細小的波瀾。

水圖南道:“此前,小霍指揮使的母親從我這裡購買了幾匹古香緞,我的人去大邑送貨,無意間從大邑打聽到些事情······”

和三北邊貿互市有關。

季後最初代理國事時,互市是開放的。

後因三北邊境常有敵人侵犯,幾方摩擦不斷,蕭國内部皇權不穩,元夏邊将傭兵自重,後來甚至爆發了“三北屠殺”事件。

季相遂命三北徹底關閉互市,斷了與蕭、夏,及許多草原部落間的貿易。

随着時間的推移,楊嚴齊接替其父楊玄策,成為幽北新一代的鎮邊石,蕭夏内政逐步解決,民生有需,互市到了再次開放的時候,朝中那些因循守舊的保守派卻極力反對重啟邊貿,理由是當年那場慘絕人寰的“三北屠殺”。

在一場有預謀的偷襲裡,互相不信任的應、蕭、夏三國被挑撥起戰事,三北百姓損失慘重。

幽北軍最精銳的騎兵部隊險些全部折損,失城七座,催生出後來的說書人口中驚心動魄的“老北王馬失前蹄困狼谷,小嚴齊火燒烏彭救帥父”;

關北軍同樣遭遇埋伏,被趁虛而入的後金部落屠光整整三座城,鮮血浸染土層三尺厚,才有了此後那句流行一時的“出關去,過柳東,诏徙十萬填興豐”;

武衛地處西北,離事件的主謀後金部落甚遠,雖和元夏打了幾仗,但總體而言損失沒有幽北和關北大。

一場“三北屠殺”,最終以北域三軍聯手,對後金部落以犁庭之屠進行了報複,但那場屠殺至今讓人羞恥憤恨。

陳鶴雖在外為官,對大邑眼下的時局還算清楚。

皇帝常年隐居深宮,早有退居太上皇的打算,昔太子年幼,季後代政,今太子年過而立,季皇後松手放權,季由衷告老還鄉,東宮隻差一件大功,就能名正言順登居大寶。

而互市邊貿,正正是件大功。

水圖南小小一介江甯織造商,竟然能嗅到如此詭異莫測的政機,不禁讓陳鶴刮目相看。

“這可是稍不留神就抄家滅門的險事,”陳鶴還是那般的威嚴模樣,“水會長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

水圖南:“就憑幽北軍沒有糧食。”

“幽北軍缺糧與我何幹。”陳鶴不為所動。

水圖南:“陳大人雖由東宮推薦至此,成為我朝唯一的三品實權女官,确然最初是被幽北舉薦起來的,雖隻在任半年便因績高升,但大人有情有義,不會對幽北缺糧之事袖手旁觀的。”

同樣身為女官的餘逢生官拜提刑按察使,照理來說也該是和她的前任官員任義村一樣,拜至正三品,然而卻隻挂了從三品。

究其原因,正是陳鶴從幽北起家,吏部的人任用官員,不敢不考慮幽北那位嗣王的影響。

陳鶴早就盯上了糧行的私糧,嘴角似有若無地提了下,露出個隐約的笑:“水會長的消息倒是靈通,我确實在奉鹿軍衙管過半年的承發科。”

“不敢稱消息靈通,”水圖南的眼神裡,多了幾分令人熟悉的促狹,嘴裡卻謙虛道:“無非是做生意到處跑,有幸多認識了些人。”

這讓陳鶴有瞬間的遲疑,看向水圖南的眼神,也跟着稍微發生變化。

她低頭喝口茶,須臾之間穩住心神,她賭水圖南不可能知道得那麼清楚:“這倒不假,有時候官門行事,還得請商行幫忙。”

“這樣吧,”陳鶴斟酌道:“此非小事,我一人難以決斷,正好等購糧者重回也不在這一兩日,我和抓緊向藍總督彙報了,看她對此是何态度。”

話說到這裡,便已經是結束,水圖南順坡而下,就此告退。

差役前腳引着人離開,餘逢生後腳從牆角的小暗門後面出來。

“這水圖南到底什麼來頭?”那些話聽得她心驚肉跳,“竟然敢試探到你頭上來,聽聽她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都夠下大獄,真是膽大包天,幸虧你反應快,不然非得被她試探出霍千山來不可。”

陳鶴合起水圖南的彙報書,随手放到桌角:“能什麼來頭,霍千山身邊哪有省油的燈!那個折磨人的狗貨,買個糧非要兜那麼大圈子。”

嗣王竟然由着她。

餘逢生坐下來喝茶:“沒辦法,誰讓霍千山會賺錢呢。”

“诶,”餘逢生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忽然亮起來,“你說,霍千山在這裡和水圖南不歡而散,要是讓水圖南北上見到霍千山,知道買糧和寬限絲綢生産,都是她在背後搞的鬼,你說水圖南會是什麼反應?”

陳鶴伸胳膊去拿待批的公文:“什麼反應我不知道,我們倆被霍千山報複便是闆上釘釘了嘶······”

霍千山那個狗貨,睚眦必報的很。

“怎麼了?”餘逢生關切地站起身。

“沒事。”陳鶴咬咬牙忍下肩窩裡的疼,翻開公文粗略看兩眼,喚門下差役進來,“執我旗牌下硌縣,讓知縣帶着半年以來的稅簿,下午未時前趕到衙門來。”

“是!”差役領命而去。

餘逢生看着搭檔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勸道:“仙之呐,你的傷還沒好,這幾日事不多,你多少歇息歇息。”

“無妨。”陳鶴心神堅定。

餘逢生無從再勸,想起陳鶴肩窩的傷,便覺得那個被仙之困在官邸的女子,是仙之命裡逃不過的劫。

為何這樣講呢?因為那女子名叫裴擒鶴。當年見裴擒鶴第一面時,餘逢生便勸陳鶴離這女子遠些。

太兇險了,一個名叫鶴,一個名叫擒鶴,這不是天生的死對頭麼!

至而今,玩笑語不慎成谶,真是造化弄人。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