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謀面的主角,但願你不要辜負這難得的好奇心。
“怎麼了,睡不着嗎?”
對面床上的瓦洛擡眸看了他一眼,他剛從浴室出來,睫毛上還沾着濕漉漉的水汽,襯得那雙總是沒什麼精神的琥珀色貓眼濕潤又好看。
“嗯,在想遊戲的事情。”
“這樣啊。”
“那……要不要一起打遊戲?”瓦洛朝他揚了揚手裡的遊戲機,不等澤菲爾回應,他輕巧地往牆邊挪了一點,空出半張床來。
“過來。”
反正暫時沒有睡意,和室友躺在一起打遊戲也沒什麼奇怪的,澤菲爾欣然同意。
夜深人靜,熱夢如幻,安靜的房間裡,隻能聽得見少年們按動遊戲手柄時發出的微弱聲響。
“困了嗎?”
瓦洛忽然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裡,低頭看他打遊戲的動作。
“松開一點,你的頭發好癢。”澤菲爾說着,随手推了瓦洛一把。
“放開?為什麼?”
被推開後,瓦洛像一隻賭氣的貓咪一樣默默盯着他。
“這樣沒關系嗎?我畢竟是個蠻出名的同性戀。”澤菲爾操縱着戴着紅帽子的水管工角色跳上懸崖拿金币,随口開了句玩笑。
瓦洛擡手整理澤菲爾擋在眼前的碎發的動作頓了頓,在澤菲爾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睫顫了一下,随後艱難地恢複了正常的表情。
“床總共隻有這麼大,我們都是男生,又是待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室友,略微近一點也沒問題吧,唔——還是說搭檔你其實特别讨厭我?”
瓦洛抿了抿唇小聲解釋,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撒嬌的意味,話出口後才發現自己的冷淡高智人設OOC了,被亞麻色碎發遮擋的耳朵瞬間紅得一踏糊塗。
澤菲爾别過頭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這家夥平時都這麼肉麻的嗎?算了,明天還指望這位專業人士幫忙破解學校的數據庫,這次就不和他計較了。
他騰出一隻手安撫地揉揉貓貓柔軟的發絲,主動拉近了距離。
小夜燈橘黃色的光暈灑在專注于遊戲的金發少年的面頰上,照亮他嘴角勾起的若有似無的微笑,瓦洛怔怔地盯着他的側臉,突然意識到,似乎在他沒有察覺到的時候,目光隻要落在澤菲爾的身上就沒有辦法再移開了。
本無所奢求,卻又難以控制對這個人心生渴望,早已遺忘的情感追随而來。僅僅隻是這樣親密地躺在一起,他就生出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
“連自己真實情感都沒認識到占有欲還這麼強,實在是叫人看不下去。”遊戲裡的那隻雄蟲人質對他說。
——原來在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淪陷得那麼明顯了嗎。
還有澤菲爾在即将離開遊戲世界時,和機甲的那個擁抱,瓦洛也被那一瞬間極具視覺沖擊力的美麗震撼得說不出話,此時想起,心裡後知後覺地泛上一陣令人難受的苦澀。
——那個時候澤菲爾在想些什麼呢?
是沒有生命的死物比起近在咫尺的夥伴讓他更安心嗎。
明明看到了,明明注意到了,可還是束手無策。
也看看我吧。
不過是短短的一句話,他卻說不出口。
就算被當作暫時的搭檔也好,用完即棄的工具也好,自己的心情不會變,都會一直注視着眼前這個人。
*
蟲族第一皇子瓦洛蒂·卡德蒙從遊戲艙中站起來。
「沉睡在浩瀚星河中的睡美人,永遠等不到王子的救贖之吻」
「您達成了BE結局:失落的瑰寶」
他咬着纖白的指尖,哼笑了一聲。
睡美人的故事麼?任誰料得到公主心愛的王子和下詛咒的巫師竟是同一個人呢?
“殿下今天怎麼這麼開心?”等候會見的貴族雌蟲眼尖地看到遊戲艙上閃爍的《OUR LAST WAR》的圖标,臉上的表情變成了了然:“是今天正式發售的那款虛拟現實遊戲嗎,據說這個遊戲以高自由度為賣點,體驗感極強。”
這位被譽為“帝國紅寶石”的美貌殿下往常不屑于理睬周遭雌蟲的搭讪,但今天他心情意外地不錯,對于湊上來的雌蟲也沒有開口辱罵,而是微笑着回答道。
“是啊,發現了一個有趣的NPC。”
“去和這家遊戲公司買下《OUR LAST WAR》的版權,從現在起,這款遊戲不再對外發售,已經流向市場的高價收購回來。”他向負責他生活起居的皇室官員交代道,說完就不再理會雌蟲們熱切的目光,轉身回到遊戲艙,在遊戲初始界面的柔和電子音中閉上了眼。
“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