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是,這家夥有事離開也不說一聲,虧我把他當兄弟。”尤卡迅速接受了這個說法,嘀嘀咕咕着去玩發給他的直播設備去了。
澤菲爾垂下眼假裝對卡洛斯遞過來的咖啡感興趣,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他握緊了咖啡杯,漸漸斂了笑意,飄忽的思緒拉回到昨天晚上的閣樓裡。
——我的目的是和你一樣的。
——你是出于什麼原因來到這裡的,又是出于什麼原因接近卡洛斯的,這些我都知道。
恩佐那些意味不明的話成功讓澤菲爾停下了腳步,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暴露了。
下一秒,他強行抑制住眼中殘酷的殺意,回頭面無表情地和恩佐對峙。
“如果沒想錯的話,現在是你有求于我吧,隐瞞身份、裝神弄鬼,這就是你,還有你背後的組織的誠意嗎?”
澤菲爾微微一笑,端得一副從容的樣子:“你準備隐藏重要信息好在談話中占據上風是嗎,既然你們沒有把我當作平等的洽談者對待,我看就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必要了。”
僵持半晌,恩佐避開了他的目光,再擡起眼時,這名曾是雇傭兵的高大男人的氣質整個變了,周身環繞着社畜半死不活的疲憊感。
“我知道了,但是否能夠告訴你、能告訴你多少并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先請示一下上峰。”
“可以,你去問。”
恩佐歎了口氣走進浴室打電話了,隔着牆壁澤菲爾隻聽清了“不穩定因素”“感情淡薄”“有自毀傾向”等詞語。
浴室門傳來響動,恩佐走出來。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澤菲爾一眼,那表情就像是看一個定時炸彈一樣,他斟酌着措辭:“我接下來說的或許有些…驚人,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
“人們總是說:世界不會總是繞着一個人轉動,但不為人所知的是,這個世界确實可以說是繞着某個人轉動的,他的過去、現在和未來記錄在宇宙盡頭的世界之書上,他的選擇關系到整個世界的命運…”
…這都是什麼神神叨叨的。
澤菲爾皺了皺眉,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說人話。”
“一言以蔽之,卡洛斯是這個世界的核心,如果他的行為偏離了世界之書既定的内容,這個世界就會崩塌,”恩佐的言論近似狂信徒的呓語,但他的神情始終是冷酷而嚴肅的:“我作為「真理修正者」這個組織的一員,要确保他的狀态和世界之書保持一緻,然而事情出了岔子,卡洛斯不僅沒能按時進入指揮學校,還失去了記憶,我以「恩佐」這個身份下降到這裡,想辦法接近卡洛斯,尋找把一切拉回正軌的契機。”
“但在你來到垃圾星後,一切都失控了。”
“豬口真大後續的陰謀未來得及實施就被你捅得死到不能再死,卡洛斯的家鄉沒有被毀掉,本該被豬口真大害死的尤卡和塔雅活了下來。”
澤菲爾冷冷說道:“是他罪有應得,你當時也在場,不是也沒能阻止我殺他嗎?看來貴組織的人員素質有待提高啊。”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恩佐未理會他的嘲諷,歎了口氣:“最糟糕的是,我們發現卡洛斯對你的好感漸深。”
“是嗎,那就更沒有必要找我了,卡洛斯是有獨立思想的個體,喜歡誰是他自己的事。”
恩佐啞然,他也知道沒那麼輕易說服澤菲爾,但澤菲爾比他想象中還要油鹽不進,經過幾天的接觸,他也看到了澤菲爾的糾結、痛苦和改變,可惜他并不認為改變是對澤菲爾的人生是有利的,隻是徒勞的掙紮而已。澤菲爾和卡洛斯這兩個人勢必要走在不同的路上,就算有短暫的交會,也不意味着這兩條路就合并了。
“我不妨告訴你,對于這個世界來說,重要的不是卡洛斯這個人本身,而是他的心之所向,”他揮動手臂,利歐裡克、格萊希昂、凱蘭這三個人的名字在空氣中浮現。
“支撐這個世界的唯一真理是——卡洛斯注定會選擇他們三人其中的一個,他絕對不能愛上你。”
這一事實過于難以理解,以至于恩佐自己說罷都忐忑地注視着面前的少年,他是準備勸說澤菲爾,并不想讓對方崩潰抑或是發瘋。然而澤菲爾竟無謂的笑了笑,一臉接受良好的樣子。
是了,利歐裡克、格萊希昂、凱蘭對應了遊戲的三條攻略線路,而他自己對于卡洛斯來說,理應是不可攻略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