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的叙述中,最強的機甲有三種形态,第一種是得心應手的好用武器,第二種是萬人敵的殺戮神兵,第三種則能夠幫人達成一切願望,就連宿命這樣的虛無之物都能夠斬斷。
“最強機甲?難不成就是這台?”澤菲爾瞳孔驟縮,一顆心難以抑制地激動起來,被冠上「最強」之名的機甲…如果「哈迪斯」就是那台最強機甲,他無論如何也要把它拿到手。
“非常遺憾,不是哦,”女人輕歎一聲:“如果它曾是戰無不勝的最強機甲的話,就不會被損壞到難以修複的程度了。”
聽她這樣說,澤菲爾也并未表現出多麼失落的樣子,他冷靜地詢問:“機甲被毀是因為駕駛員不夠強吧,如果我足夠強的話,那麼它是否有成為最強機甲的可能?”
少年眼中名為「變強」的野心如此動人,女人贊許地看了他一眼:“沒錯,冰冷的鋼鐵機械沒有靈魂,但是駕駛員有。機甲的行動投射的是駕駛員的内心世界,隻有駕駛員堅韌的内心,才能讓機甲成為無法被打敗的「最強」。”
“作為武器的形态從軍人的天職中誕生,剝奪他人生命、想要淩駕于萬衆之上的強烈欲望又催生了第二種形态,至于第三種形态,”她停頓了一下,然後搖頭微笑:“很難想象它會是什麼樣子的,世上怎麼會有可以實現一切願望的機甲,難不成是許願機嗎?創造了這種形态的駕駛員又在憧憬着何物呢。”
澤菲爾聽得入迷。
雖然聊了很多關于機甲的話題,可這位突然出現的女士是何方神聖,澤菲爾還是一無所知,他猜對方大概是學校裡的老師,自己自從開學以來忙這忙那,壓根沒上過幾天課,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在他沉思的時間裡,女人已經回到了他們剛剛進來的那扇門前,皮鞋跟叩擊地面的清脆響聲在空曠的大廳内回蕩,澤菲爾沖着她離開的背影大聲問:“我還可以再過來看它嗎?”
“就算我說不行你也會讓你那位駭客室友強行破解吧,”女人回頭笑道,看澤菲爾臉色略微變了,她還頗好脾氣地安慰:“别緊張,我沒有責備你們的意思,随便來,随便看,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說着,她一揚手,一道銀光朝着澤菲爾的方向飛過來。澤菲爾反射性地擡手接住,本以為是外面那扇門的鑰匙,手感卻不大對,仔細端詳發現竟是「哈迪斯」機甲的駕駛艙鑰匙,在遊戲裡的時候,他幾乎天天拿着這東西,所以僅一眼就認了出來。
“送給你了。”女人說。
雖然正合了澤菲爾的意,但他原本以為需要用一番手段才能拿到這台機甲,如此輕易到手,反而讓他提起了警惕:“就算初代機甲已成殘骸,也算是學校寶貴的藏品,就這麼給我沒問題嗎?”
“雖然曾經是好東西沒錯,現在破成這樣,也已經沒法開了,”女人一臉無所謂地說:“你要是能把它修好的話就盡管拿去吧。”
澤菲爾沉默半晌之後“謝謝您,校長女士。”
哪怕被認出了身份,星際指揮學校現任校長艾瑪·蒙特貝洛也絲毫沒有驚訝。
“不必客氣孩子,我很期待這台機甲在你手中會是什麼樣子,”她的臉上浮現出探尋的微笑:“我活了将近五十年,從教三十年,連我都看不透的學生寥寥無幾,你無疑是其中最有意思的,究竟是一無所求,還是欲壑難填?澤菲爾你是哪種人呢?你真正的願望又是什麼呢?”
她留下這句話,走開了。
澤菲爾目送她遠去,無聲地笑了笑,轉着指尖的鑰匙回到宿舍。
*
時間回到三個小時前。當澤菲爾在模拟指揮室裡一次又一次把卡洛斯打爆時,火蜥學院的部分二年級生在休息室内召開了一次臨時會議。
利歐裡克坐在壁爐前的沙發上,冷峻的臉上全無表情,頭頂上方紅黑雙色的學院旗幟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霍普蘭帝國的國旗,休息室内無關人等早已盡數回避,留下來的隻有帝國核心貴族圈的十幾人。
加雷斯站在利歐裡克的沙發對面,僵硬地垂下頭,眼中燃着憤憤不平的暗火。
“那個新生竟敢對我的私事指手畫腳,我實在忍受不了才向他發起決鬥的,等到決鬥那天我肯定好好教訓他一頓,也讓他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玩模拟艙長大的貴族,還在為能壓新來的平民一頭沾沾自喜嗎。”利歐裡克淡淡地說:“真是光榮。”
加雷斯啞口無言,幾乎每個人都低着頭,沉默籠罩了整間休息室。
“你去挑釁新生究竟是為了什麼就不用我多說了。”利歐裡克從沙發上站起身,經過緊攥拳頭的紅發少年的身邊時,他用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身為帝國的貴族,既然先發起了決鬥就一定要赢。輸掉的話,今年的學院賽你就不必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