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亞達一笑,“好,這邊請。”
幾人離開主道,轉入一條支路。這條道路兩旁,大多為客棧酒肆。
烏亞達一邊走一邊詢問:“諸位像是晉人?”
祝餘反問:“你是勃破人?”
“是也不是。”
展旬一愣,臉色有些不好。勃破人,真叫人膈應。
“我是勃破人沒錯,但在很小的時候就随着父母移居這懈西城了。若非要說我是什麼人,應當說是懈西人。”
展旬不滿道:“懈西屬于晉國,為什麼不是晉人?”
烏亞達大笑一聲,“哈哈,小兄弟,你在這兒待一段時間就清楚了!懈西城和别的地方都不一樣!”
黎禾追問:“如何不一樣?”
“懈西城一開始本來就是流離失所的各個民族之人聚集、組建的地方,雖然屬于晉國境内,但城裡人來自五湖四海,什麼民族的、什麼國邦的都有!”說罷,他看向展旬,“不信你随便拉一個其它民族的人問問?你看誰會說自己是晉人?”
展旬臉一紅,有些吃癟,一股莫名的民族情緒湧起,他正要說些什麼,烏亞達停下腳步。
“到了。”
這是一排客棧中的一間,與周遭客棧模樣差别不大。
“這一片都是開客棧的,條件都大差不差,價格也都沒區别。你們要是不喜歡我這裡,也可以去附近看看,附近也有很多晉人開的客棧。”
祝餘懶得再尋其它地方,“就這裡吧。”
“行,那我給你把馬牽到後面去。你們先進去吧。”
祝餘點頭。烏亞達一一從他們手中接過馬匹,接手黎禾之馬時,忍不住多看幾眼、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黎禾。”
“什麼字?”
黎禾微微蹙眉,“黎明之黎,禾苗之禾。”
烏亞達眸光一亮,“禾……谷物破土而出的模樣……真是個好名字。”
“禾兒。”祝餘兀然喚了一聲,“走吧。”
黎禾點頭,不再理會烏亞達,随着祝餘走進客棧。
展旬歡喜追上,“祝大哥!你剛才叫禾兒禾兒!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你這樣稱呼禾兒!”
祝餘蹙眉,略顯不耐煩。
展旬咯吱一笑,“我懂了!我懂了!”
“懂個屁。”祝餘暗罵一聲。展旬又是歡喜,這幾日他感覺祝大哥變了不少,倒是比以前可愛許多。
三人登記完畢,走上二樓,尋得房間。
展旬哀求:“祝大哥,可不可以先讓我們收拾一下?下午晚點再出門?我好想先洗個澡,再眯一會!”
祝餘看向黎禾:本來漂漂亮亮的臉蛋上也鋪了一層灰。“好。不着急。”
展旬咧嘴一笑,“太好了!”
這時烏亞達又從樓梯上出現,“諸位要洗澡的話,得去澡堂。附近便有。這邊水稀缺,所以客棧不能提供太多水。”
展旬癟嘴,“知道了。”
“澡堂分男女,黎禾姑娘一個人怕是多有不便。”
展旬聞言,瞪大了眼睛:“怎麼?難不成你還想陪着禾兒去?要陪也是祝大哥陪!輪不上你!”
烏亞達有些吃驚,“二位是夫妻?”
黎禾搖搖頭,“不是。”
聞言,烏亞達爽朗一笑,“如若你們不着急,可以等一會兒。待會兒我的一位朋友要來,她是女孩子,很熱情,可以帶着黎禾姑娘一同去。”
黎禾看向祝餘。
祝餘有些無奈,“你若想讓我陪你去,也不行,怕是會被群毆的。”
黎禾臉頰微微浮紅,“不是。”
“你自己做決定就好。”
黎禾随即朝烏亞達點點頭,“麻煩了。”
烏亞達将黎禾的反應盡收眼底,他爽朗一笑,“客氣了。”
三人回到各自房間,收拾一凡。沒過多久,有人敲響了黎禾的門。
黎禾打開門,隻見烏亞達站在門口。
“黎禾姑娘,我朋友到了,她在樓下等你。”
黎禾點點,“好。”
說罷,她拿上東西,随着祝餘、展旬一同下樓。
櫃台前,站着一位五彩斑斓的女子:她皮膚褐黃,一頭棕色微卷的長發,身着色彩斑斓的燈籠褲、窄袖對襟短上衣,露出腰身,身材緊緻、裝扮靈動。她轉身看向幾人,露出那雙淺明媚的棕色眼眸,咧嘴一笑。
烏亞達介紹:“這是我的朋友——”
“彌蘭!”少女跳上樓梯,叉着腰、驕傲地擡起了下巴,“最了解懈西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