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沒有這樣做,每一次,過去的每一次,都是你發起的。因為你不相信我的話,亦想打破它弄壞它,所以你不斷地不斷地發起溝通,制造變化。我應該已經在由你發起的挑戰中失敗過很多次,也明确表示過你怎麼做都可以。但你始終不滿意這份答案,并且……”
“并且什麼?”
侯卿好整以暇,等待着那個即将說出口的答案。這個問題,在過去的很多個時候他都欲言又止。現在,他終于認為到了可以談論它的時候。
“你表現得好像是你輸了一樣,這讓我很不理解。你明明——”
“明明沒有任何改變,明明還是以前那樣,明明依然我行我素,是這樣嗎?”侯卿慢條斯理地進行了補充,也說出了最真實的想法,“你并未失敗,而是幹脆利落地放棄。我從不跟開局便降的弱者交戰,可你偏要拉人入局。既入局,又不落子。僵持的棋局,總要有變故。”
我喃喃道:“你說得,好像在邀請我打敗你一樣。”
"若你有這等實力,敗又何妨。但我最惱不戰而退,又不離場。"侯卿道,“人既不靈光,便多想想吧。”
言畢,侯卿複又走向洞口。
“你還是要去嗎?”我追問。
“想來?”他反問,随後從我的緘默中得到了答案。
我目送他離開,隻剩一人的山洞中,呼嘯的風聲又顯得凄涼。夜風撲打在牆壁上,撞上了搖曳的燭火,它們肆意玩弄着影子,擾亂我的心湖。
我閉上眼使勁回想劇情,但最終也隻能想到侯卿在夜間的林中跟尤川對招。侯卿本占上風,可尤川借機劃破了他的油紙傘,又在中掌時咳出鮮血透過傘孔,濺到了他的脖子上。這才使得屍祖氣血逆行,暈倒在地。醒來後,他到城裡找人換血,恰好把張子凡林軒小情侶抓了過來。
現實不像追劇,不是鼠标一點一移就能跳到後面看結局。侯卿離開前的那番對話,讓我内心的情緒死灰複燃,也可能我隻是需要一個借口。
從牆上取下鑼錘,我提着它們離開了山洞。出洞以後,我聽到悠揚的笛音在林間穿梭。
優美的樂聲中,夾雜着不和諧的音調,也激起了樹上栖息的鳥群。朝着這個方向,我邁動腳步。
看到飛鳥的時候,我以為它們離我很近。且今晚月色通明,萬物都蒙上一層輝光,走起來十分通暢。但一直到曲調消失很久,我都沒有趕到地方。
這同時也避免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我撞上尤川的可能。趕到現場時,月上中天。
侯卿倒在一片空地上,他的傘就落在手旁。
一直到我走近他,拿起那把傘,抽出了傘末的玉軸,他都沒有任何動靜。
握着玉軸,我深吸一口氣,使勁紮向手腕。
半途卻被一隻大手扣住,不知何時醒來的侯卿虛弱地說:“殉情嗎?早了點。”